“别啊,我还想唱歌给你呢,刚学的,清唱。”陶文昌顶着寒风穿短袖,追了上去,“你喜欢听谁的歌?”

“不喜欢听歌。”俞雅不接他的套路,“孔玉……最近没事吧?”

陶文昌笑笑:“没事了啊,他和祝杰才认识多久,薛业跟祝杰三年了,拆不掉,除非打死一个。”

“三年了?”

陶文昌又笑笑:“是,以前很多事没理明白所以看不透。我以前也奇怪,薛业这三年究竟是什么勇气支撑着他,让他锲而不舍地找骂。现在想想,眼见不一定为实。”

俞雅惊讶了。“怎么说?”

“你想啊,薛业是跳远运动员出身,可高一开学时候他是求着祝杰带他进校队练跑步的。”陶文昌分析起来,“这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他得珍惜吧?可你知道薛业逃了多少训练?每天祝杰光逮他回队就能跑上一万米,三年如一日地逮他。这说明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祝杰对薛业肯定特别好,薛业才恃宠而骄上了。”

俞雅看着他冻成上牙磕下牙:“你不是说薛业挺卑微的?”

“他卑微?他卑微个屁!”陶文昌作自戳双目状,“我那是被他俩高中假象蒙蔽了,住一宿舍才知道他俩多腻歪。卑微这个词不是看他付出多少,主动多少,是这人能不能全身而退。薛业根本不在乎祝杰要不要他。他喜欢他,拿命对他,祝杰要说不需要了,他转身就走。”

俞雅哑然惊诧。

“这叫卑微啊?这他妈叫耍牛逼。”陶文昌走在前面挡风,“可祝杰敢说我不需要你了吗?打死他都不敢。”

俞雅第一次被陶文昌的口才逗笑,瞬间呛冷风。“咳咳……你还挺懂感情啊,高中没少交女朋友吧?”

“没有……啊。”陶文昌顾左右而言他,“我高中想追的女生都被祝杰撬了,其实我内心世界也很纯情。要不要试着了解我一下?”

“我胶条呢?”俞雅皱眉,带墨墨的时候多正常,现在真想把他这张嘴粘上。

薛业被护腰卡得胸下面难受,偷偷解开粘带中的其中一边,怀抱里沉甸甸的。虽然运动员不指着营养剂过日子,可这就像是他们的安全感,必须得有。

毕竟搞体育消磨的不仅是娱乐时间,还有提前耗费的身体机能。杰哥走路很快,从军训就习惯把自己甩一步。现在他们并肩,薛业却不习惯了。

杰哥护着他,从军训列队起就替自己挡着教官,连留校察看处分都替自己挡了。他喜欢走在杰哥后面,有人给他挡着风雨,给他开路,好留给他时间做缓冲,让残废的罗十六慢慢站了起来。

况且两人都是运动员,身材号码不小。光是并排走,一条单向小道就被堵严实了,后面的人想超都难。

尽管杰哥不愿意,薛业还是悄悄慢下一步,溜回他背后,给后面的人让出半条路来。前方的风把什么气味送进他的鼻腔,从不属于杰哥的烟酒味,很浓烈。

杰哥到底去哪儿了?和什么人打起来?

薛业想问,回到宿舍孔玉刚洗好澡,很像样的身材暴露着:“小师叔回来了啊。”

“有事啊?”薛业容易飘,特别是被喊作前辈,从前他排行最小,师兄们揉来揉去。他摔个跟头,五六个人一起冲过来扶。

“没事,闹半天咱们是一家人。”孔玉像急于修炼不小心走火入魔,把自己的训练强度足足提高一倍,“我看见你在健身房苦练,什么时候给师侄开开眼,跳一个,省得我师父成天把你挂嘴边。”

“等你跳过16米8再说,实在困难,16米5也行。“薛业很不给面子,放下营养剂追进了浴室。你让跳一个就跳一个?那我这个小师叔多没面子。

好不容易有个晚辈,装完逼赶紧溜真刺激。

切,孔玉那张高级脸气得几乎要变形,好拽一男的,自己练死了也要赢他。

浴室里,祝杰靠着水池边缘正在抽烟。

“杰哥。”薛业先帮他脱衣服,他很少在杰哥面前皱眉头,因为杰哥高一就说过了,薛业你丫皱眉头不好看。

现在眉毛中间拧得死死的。

杰哥的状态和自己刚开学很像,表面风平浪静,但眼里的焦灼掩饰不住。那段时间是他的缓冲期,不爱动、不爱吃东西、不爱起床,只想昏天黑夜睡觉连腰疼都不想管。

但从未想过放弃。

休庭期间挨打,有那么一瞬间薛业想过放弃,算了吧,比赛比不成,爸妈也不在了,最好直接打死。可这种想法只存活几秒,当腰椎遭受重踹那刻薛业本能地护住了,躲着他们往墙边靠。

他是贴着墙挨的打。不想还手,却知道护着脆弱的头,藏起腰,缩着腿。以前凡事有爸妈挡在前面,也是那一天薛业才开始清醒,他们走了,要靠自己。

能爬起来一次就能爬起来第二次,即便杰哥开学不找自己,等缓过去,他会按部就班地上课,治病,决不放弃。

“累了吧,你下午练什么了?”祝杰叼着烟,任薛业笨手笨脚地脱自己的衣服,解皮带、解扣子。拉链下面鼓鼓囊囊。

“练了上肢,没动腰。”薛业笑了笑,“杰哥,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啊?”

“没有,就是禁赛闹得烦了。”祝杰说了个挑不出错的理由,抓着薛业的肩,“看谁都想动手,过两天就好。”

薛业信了,确实,自己刚禁赛的时候也看谁都想动手,可军训就被杰哥收拾服帖了。他伸手戳他的眉骨,像军训第一次碰杰哥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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