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你在祠堂里同你兄长说话,他就与我说了这件事,不是什么要紧事。他怕你劳心,就没和你说。”
许观尘愈发怀疑:“不是什么要紧事,做什么怕我c,ao劳?”
萧贽摆摆手,让许月下去了,捉住许观尘的手,捏捏他的手指:“确实没有什么。”
许观尘收回手:“不告诉我就别捏了。”
“就是……”萧贽随口编了个胡话来哄他,“你们家丢了个银盘子。”
“胡说。”许观尘瞪他一眼,“柴伯许久都不管家了,丢了个银盘,该是月娘管的事儿。”
忽而转念一想,柴伯这些日子来都守着祠堂,一定是祠堂里丢了东西,祠堂里最要紧的东西,那就是……
许观尘今早才去过祠堂,粗粗看去,那里边的东西并没有少。
他心下一惊,迅速下榻穿鞋,往祠堂去。
萧贽拦他不住,只能与他一起去了。
那时柴伯正在祠堂内擦拭供案,见许观尘进来,分明是吓了一跳,手中果盘都差点摔了。
许观尘只问他:“柴伯前几日,在府里找什么东西?”
柴伯垂首站定,一口否认道:“老奴不曾寻找什么东西。”
许观尘再问:“祠堂里可曾缺了什么东西?”
柴伯顿了顿,回道:“不曾。”
许观尘不再问他,走近前,双手捧起供案上的木匣子,果然是轻的,不用打开看,也知道那里边的东西没有了。
柴伯见他已然知道了,连忙跪下请罪:“老奴失职,请小公爷责罚。”
许观尘不死心,再打开来看,匣子里只有一块轻飘飘的红布,裹在其中的丹书铁券,早已不见了。
丢了丹书,可是连诛九族的大罪。
许观尘一时之间觉得脑袋疼,往后靠了靠,被萧贽搂住了。
萧贽拍拍他的背,给他顺顺气:“你慌什么?再铸一个便是了,倘若有人拿原本的做文章,一口咬定那是假的,治他的罪就是了。原本就不是什么要紧事,所以不告诉你。”
许观尘叹了口气,放下匣子,对柴伯道:“您先起来,把事情明明白白地说一遍。”
柴伯不愿意起身,伏跪在地,道:“小公爷自三月十六就在宫中养病。十九那日,老奴巡过夜,不曾见到有何异动,便自去歇息了。第二日晨起,擦拭供案,捧起匣子,便觉得重量不对,打开一看,那里边的丹书,被人换成了石头。”
“那块石头?”
“只是院子里寻常的石头。”
许观尘思忖道:“府里不是无人之境,那人既能瞒过满院子的护院侍从,又要瞒过柴伯,只怕是府里家贼。”
“老奴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发现这事情,就说库房里丢了个东西,把府里所有人都查了一遍,皆无所获。这几日府里人进出,也都有盘查,若是府里人偷的,也带不出去。”
“丹书于旁人无用,拿这东西做什么?”许观尘揉了揉眉心,“府里人全都查过了?”
“全都查过了,还有……”柴伯顿了顿,“几位主子不曾查过。”
“柴伯是指?”
“三姑娘,还有玉清子道长。”
“不会。”许观尘摇摇头,“师父与三妹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柴伯磕头:“是老奴胡乱猜测。”
“再查吧,旁的人也不常提起丹书铁券的事情,这东西没人会注意,先瞒一阵。”
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让柴伯继续查着。
萧贽与他出了祠堂,许观尘道:“我这些年来疏于管家,手下可用之人,都是早些年从雁北带来的人,还是要向你借个人来查这件事。”
“你想要谁?”
许观尘笑了笑:“我想要小成公公。”
“你倒是会挑人。”
“对了。”许观尘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之前问小成公公,他是做什么的,他也不说,只说他是从前老成公公的干儿子,所以他叫做小成公公。我看他办事儿,也不像是寻常人。所以他入宫之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说他是成公公的干儿子?”
许观尘点头:“是啊。”
“他诓你的。”萧贽顺势搂住他的腰,“他原本就姓成,和从前那位成公公撞了,宫里人才给他添了一个‘小’字。”
姓成名德,字知节。
成知节十五岁考科举,中进士,在御史台供职。老成大人也在御史台做事,一时间传为佳话。
而他与许观尘的兄长许问,根本不是他所说的素未蒙面。
他二人相识于风月楼朦胧的帷帐之中。朝中官员不许出入乐坊,被逮住的要罚银钱。
便服出访的成知节带人突击检查风月楼,核查在场人员的身份。轮到许问的时候,许问捏起案上的甜馒头,笑着解释道:“我来吃馒头的。”然后就从二楼窗子逃了出去。
次日许问出征,不复相见。成知节便记着这人的模样体型,还记着要罚他的钱,一直记到了来年他回来。
许问缴清罚银之后,他二人私交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