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最后除了有点倒霉催的大柳树,没有其他人员受伤。
简单的沟通之后,江灼和云宿川上了车。
“我去特案组找你,听说你来第五监狱了,就过来看看,程谙那件案子霍岩跟我说了。”
云宿川侧眸看了江灼一眼,见他神色没什么异样,正在副驾驶上按着手机,便接着把话说了下去:“我猜你见的是杀程谙的凶手张霆吧。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江灼退出搜索界面,手机在掌中打了个转,塞进口袋里,回答云宿川的问题:“我刚才是在想一件事。”
云宿川抬了下眉梢:“?”
江灼很认真地问他:“你说两个男的交往,上床的时候,在上面的一定要在上面,在下面的一定要在下面吗?会不会改,如果一定要改,会不会发生矛盾?这个很重要吗?”
这句话从江灼嘴里说出来,惊悚效果简直百分百,云宿川握着方向盘的手就是一抖,恰好这时有只小狗从车前嗖地一下子跑了过去,他连忙又踩下刹车,车子猛地停住了。
江灼的身体随之向前一倾,又被安全带扯了回来,十分怀疑黄历上是不是写着自己今天命犯各种车。
江灼:“我天,你激动什么呢?”
云宿川也很难以置信:“你刚才说的什么话,谁教你的?”
他心中的感觉十分怪异,总觉得江灼问自己这个问题非常的违和。江灼从小在感情上就比较迟钝,不是说他不懂,而是云宿川觉得江灼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会是不屑甚至排斥的,但对方的态度十分平和,反倒搅乱了他的情绪。
江灼道:“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说案子。”
云宿川刚去过特案组,估摸着霍岩那些资料他是看过了,江灼就把刚才张霆在监狱中说的话冲云宿川大概讲述了一下,说道:
“所以我在想,当天聚会中是不是另有一个人在搞鬼?这个人应该是个男性,同时对同性有兴趣,或者说还是个1,他才是与程谙强制发生关系并且将他杀死的真凶。只是j,in,g液的事还不大好解释。”
他讲完之后,见云宿川倚在驾驶座上,手支着车窗没吭声,便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道:“哎,跟你说话呢。”
云宿川回头看向江灼,如梦方醒般“哦”了一声,说道:“我听见了。我是在想,你这个猜测的前提,是已经建立在张霆不是凶手的基础上了吧?”
隔了这么多年,他们没办法验尸,也没办法勘察现场,只能由当时目击者的话进行分析推断,江灼道:“他跟我说他是冤枉的。当然了,我的意思不是说凭这句话就判断出张霆不是凶手,但最起码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案子当中肯定有不少的隐情,想调查,就总得换一个角度来思考。”
云宿川道:“我觉得吧,如果凶手另有其人,程谙的死更像是一种报复。杀了他嫁祸给张霆,两个人都算是毁了。做这件事的驱动力不是性而是仇恨的话,那么凶手也不一定就喜欢男人,没准他就是想羞辱程谙呢?”
当天参加聚会的一共四男三女,除了程谙和张霆以外确实还有两个男生,当年也是经过反复审问调查之后才被确定无罪。现在时间过去的久,两人都已经出国了,江灼试图联系过,但一直联系不上。
他道:“虽然苗翰亮没有参加聚会,我还是觉得他很可疑。”
云宿川看了他一眼,发动车子,双手一打方向盘,将车顺着过来的方向反向转了回去:“那咱们就去找他一趟吧。”
调查苗翰亮,以及试图为程谙一事翻案,都是江灼私下进行的,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也并未上报。不料这回两人到了苗翰亮家楼下,却发现好几辆警车停在那里,远远看去,仿佛是市局的人。
云宿川惊讶道:“怎么回事,那边效率够高的啊。难道这货杀人的事情败露了?”
可惜这次他没有猜对。
——苗翰亮死了。
案发现场是在苗翰亮的画室当中,死亡时间是上午八点到十点之间,死因还不清楚。
江灼和云宿川过去跟市局的人交流了几句,又挤开围观的人进门,刚刚进到苗翰亮的家里,就感到一阵热浪袭来。
这个时候已经进入七月,天气本来就热,再加上苗翰亮家里没开空调,一帮人挤在里面,简直就像被硬塞进了罐头瓶子当中一样,连喘气都很费劲。
但身体上的不适还不是重点,每个看见苗翰亮尸体的人,都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排斥。
此刻他就横倒在自己的书房里面,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痕,脸上却沾满了白色的奶油,将五官神情全部盖住,要是站在稍远点的位置乍一看去,就好像皮r_ou_翻卷出来开成了花一样,十分恶心。
最恐怖的地方还不在这里,而是苗翰亮的尸体面前,还摆着一张他没有完成的画作。
江灼不懂他们艺术家搞的这些东西,画中有什么高妙的立意他是没看出来,只知道上面画了一个半luǒ_tǐ的慵懒女人,她侧卧在落地窗前的睡榻上,面朝窗外欣赏着夕阳西下的风景,姿势悠闲,手边还摆着一叠蛋糕。
她的身材丰腴,凹凸有致,线条被勾勒的非常完美,只有私处才半遮半掩地画了几条布料,这女性的魅力原本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加快呼吸。但这种风情到了凶杀现场当中,却被罩上了一重诡异的y-in霾。
——地下的苗翰亮,和画中的不知名女子,侧卧的姿态竟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