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些,平淡地说:“她已经去世了。”
“抱歉,我并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不要介意。”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是脸上却并没有多少歉意,眼神里依然是以上位者的高傲。
纪念只笑笑,说:“没事。”
于是中年女人又问:“我之前见着她还好,是因为什么呢?”
这样的问题其实很失礼,而且还算是第一次见面,不熟的情况下,还问出第二道这样的问题,要说不是故意,就很难解释了。
纪念看了她一眼,但还是回答了:“r-u腺癌。”
这是在她入狱了两年后,林女士检查出来了,但是期间她却一点也不知道,直至林女士去世后,律师来到监狱探望她,告诉了她这件事情,以及告知遗嘱和财产继承的问题。
她听到后竟然没有什么反应,说难过却没有多难过,顶多只是心里有些空,日子还是一样地过。
“那可真是可惜了,我也没见上她最后一面。”中年女人发出感叹。
纪念没说话,看得出来中年女人根本并不是真心想要相见。而且就算中年女人想见,林女士那高高在上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被别人同情。
她可没认为中年女人会是林女士的朋友。
“那年你到m市才七岁,看来你是忘了我。”
纪念看向了婚礼台上,已经来了司仪和主持人了。
“不过没关系,这次你来到m市,可以认识很多人,彼此可以熟悉一下,即使你从小并不跟我们生活,但是他们并不会因此嫌弃你。”
音乐已经开始响起,差点盖过了她耳边中年女人的声音,新郎已经站在了主婚台旁,英俊潇洒,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所有人看向了红毯的另一边,等待着婚纱的出现。
“虽然你的母亲去世了,但是你的父亲还在等你,婚礼结束后,我带你去见见他吧。”
那一身白色而梦幻的婚纱出现在了红毯上,缓缓而来,在白纱半遮下的美丽脸蛋如梦似幻。
在宣誓时,不知为何丁小燕迟钝了一下,眼神往一旁瞟了几下,被新郎的手包裹着给予了力量后,重新挂上笑容,从容地念出那神圣的三个字。
婚礼结束后,还有宴席,就在不远处。
众人移步。
纪念本不想再去,不过中年女人倒是拉着她的手,说是介绍她给众人认识。
她的那些兄弟姐妹么?
那么面前的中年女人……
果然,是她从未露面的父亲的结发妻子。
陈婉如,出身于名门,是名媛里的中坚力量。
年少时朦胧的记忆似乎逐渐拼凑了起来,那一次,林女士带她来到m市,被这个女人约谈在咖啡馆。
冰冷的眼神扫过她的全身,嫌弃的目光,嘴角依然是和蔼的弧度,气质却是冰冷,眼神高傲。
“尽管你是跟他认识在先,但是他现在的妻子是我,我们孩子是名正言顺的,而你跟他的,”那道冰冷的视线再次扫描她的全身,嫌弃语气:“叫做私生子。”
纪念低下头,看着陈婉如挽着自己的手,慈爱的笑容,周围的人看着她们走过面带着微笑夸奖着陈婉如身为长辈的派头和气质。
明明不情愿,为什么却要装作亲近的样子?
纪念还是能感觉到对方一点都不喜欢自己,甚至还厌恶的情绪,毕竟她的存在就是对这个女人幸福的家庭一个莫大的讽刺。
陈婉如拉着她在大厅的服务员指引下,来到了一个大桌子。
意外的是,桌上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昨天她刚见过的年轻女人见到她也很惊讶。
“妈,这是?”
陈婉如将她推到众人面前,还是慈爱的笑容,说:“清歌,这就是你的姐姐。”
纪清歌显然很震惊,又看了一眼纪念,忍不住说:“她就是父亲那个……”
“清歌!”陈婉如喝止了她下面要说的话。
而同样坐在这桌的悦雅也同样讶异,冷静如她脸上也不禁表现了出来。
随即她对坐在这里有些犹豫。
今天举办婚礼的纪立轩是她的哥哥,一桌凑不够自家的人,而纪清歌的父亲与她的父亲是兄弟,关系也算密切,生意上时常帮衬着,于是便将陈婉如一家安排到了主人家这一桌。
可是,悦雅见着她的母亲和父亲并没有惊讶反而热情地招呼着纪念坐下的模样,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秘密。
不知为何,悦雅觉得不安,这里或许隐瞒了什么事情。
纪念有点后悔跟着陈婉如过来了,这里的人太多,几个人脸上带着笑容,招呼着她坐下,她糊里糊涂地就坐了下来。
然后,陈婉如便向她介绍这一桌子的人。
昨天的那个女人,是陈婉如的孩子,叫做纪清歌。纪清歌还有一个哥哥,与她同岁,纪念只比他大二十天,叫纪风羽,今天没到现场。
没到现场的人,还有她的亲生父亲,纪岳。
接着便是婚礼新郎的一家,纪悦雅几人。
一桌子的长辈都乐呵呵地看着她,满脸慈祥,询问着她的近况如何,仿佛她从小就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纪清歌看了看被围在其中不知所措的纪念,对坐在一旁的陈婉如说了一句:“妈,刚刚堂哥说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