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女子立刻也跟着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扶住。她身材高佻,比那年长女
子高半个多头,英姿飒爽,或许穿着警服,在她身边让人感到安全。
在她的搀扶下,年长女子「阿浩,阿浩」地叫着向我冲了过去来,而穿警服
的女子冷静地按下床边的呼叫键。
她们是谁?为什么叫我「阿浩」?我彻底地呆住了。突然一个鬼哭狼嚎般的
声音在我耳边骤然响起:「妈!」「小蕾!」
顿时我的头又炸裂开来,无数记忆碎片象幻灯片一般在眼前掠过。
年长的女子牵着孩子的手走向学校,然后亲吻着他的小脸袋,带着慈爱的目
光看着孩子走进校门。
在亮亮的烛光下,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一个孩子坐在年长女子的腿上,鼓起
腮帮,吹灭了蜡烛。
在医院的急诊室门口,年长女人背着一个孩子在不停奔跑,她是那种柔弱得
不能再柔弱的女人,孩子又很沉,她摔倒了,膝盖都摔出了血,但她恍然未觉,
爬起来继续狂奔。
还有太多很太多的画面,多到我的大脑根本容纳不了。其中也有那个年轻女
警的,她和一个稍有点黑,但长得还是帅的男孩第一次见面时的尴尬;第一次去
看电影时,她犹豫的神情;接过那男孩花终于露出甜甜笑容的瞬间……
我根本承受不了如此之多的记忆,而且耳边的叫声一直未曾有半刻的停息。
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进病房时,我眼前又是一黑。
黑暗中,我听到那年长女子的哭声,还有那个穿着警服女孩的声音:「阿姨,
你别哭,小浩不会有事的。」
我是谁?我在哪里?她们是谁?我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眼皮依然象是粘着,依然需要用尽所
有力量才能分开它们。
沙发上,那年长女子还在,神情更加憔悴,眼角留着泪痕,显然刚刚又哭过。
她的衣服没换,显然一直没有离开过病房。在她边上坐着不是那个年轻女警,而
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美艳年轻少妇,她穿着一身紫色的连衣裙,五官非常精致,显
得妩媚动人。
美艳少妇劝慰着年长女子:「妈,医生不是都来检查过了,说小浩身体一切
正常,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他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都查不出什么问题,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呀。如果
阿浩真的有个三长二短,我也不想活了。」
「不会的,妈,别担心,小浩不会有事的。」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我都要急死了,要不要转个医院,不行的话我们去上
海,要么去北京也行。」
美艳少妇苦笑道:「妈,这是海州最好的医院,我和院长说了,让他们再请
几个专家一起过来会诊。再说,小浩现在这个情况,也不能跑那么远的。」
年长女子显然没什么太多主意,呆了半天问道:「你爸那里你怎么说,我一
天一夜没回家,他有没有说什么?」
美艳少女笑容更苦:「我说你去开同学会了,但你知道爸的脾气,不知多紧
张你,生怕你在外面出个什么事。小浩还不知道要睡多久,你又一定要这样陪着,
我看还是告诉他吧。」
年长女子露出犹豫的神情道:「可你爸的身体,如果阿浩真醒不过来,他受
不了这个刺激的。」
美艳少妇道:「妈,你要是再不回家,我爸可真要疯了,今天你还是回去一
趟,把小浩的事告诉他。爸经历过那么多大风大浪,现在虽然身体不好,但我相
信他还是能挺住的。」
在她们说话间,无数的记忆又涌进大脑,因为又了上一次的经历,虽然头痛
欲裂,我倒没有马上晕过去。
耳边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叫声「妈」、「大嫂」,隔了一天一夜,这声音好象
也虚弱了许多,没有之前那么刺耳。
美艳少女起身倒水时发现我眼睛微微张着,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两人冲到
我的床边,不多时医生来了,虽然没有昏迷,但在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冲击之
下,我失去说话与行动的能力,连思考也不能。
在医生手忙脚乱地进行各项检查时,一个三十多岁的高大男人走进病房,焦
急地道:「听说小浩醒了?」这张脸我很熟悉,我应该认得他。
谢磊,海丰建筑有限公司董事长。在我脑海中跳出这行字时,新的记忆又一
次疯狂涌入。
两个男人面前摆放着许多的照片,照片中美丽温柔的女子正是我妻子。她迈
出学校的校门、在商场挑衣服、在小区停车、在健身房锻炼……美丽的倩影令人
心醉。
在一家餐厅里,妻子坐在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对面,微笑着落落大方地举起
手中的酒杯……她和谁一起吃饭?那男人是谁?我心中生出无限疑惑。
妻子象熟睡般躺在一张巨大的床上,她张开着双臂,从白色连衣裙下裸露出
来的小腿悬挂在床沿。两人男子象狼一般紧紧盯着她,象是要一口将她吃掉…
…你们要干什么!住手!我在心中呐喊,可耳边听到的却是带着哭音的喊声:
「大哥!」
当冲入脑海的画面中出现妻子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