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参见二殿下。”
雪海道:“诸位不必多礼,花君如今极为虚弱,我将他困在自己所炼化的结界之中,强弩之弓,断然不可再使用神力,逆天而行。”
慈姑道:“那这结界……”
雪海回她:“慈姑不必担忧,该结界不会对花君有任何影响,只是让他安静下来,沉睡一场,三日后,自行解去。”
“多谢二殿下。”
“你们快将他带回花神殿吧。”
“是。”慈姑恭送了天族二殿下,藤舒和弥音一左一右搀扶着陷入梦境之中谢清涯,数人一同消失在落涯岭,花开花落,一切就像一场梦,无迹可寻。
天大地大,他漫无目的的追寻,不惜追到神羽族,又追上九重天。
他再也找不到林音,没有人告诉他林音在哪里,到底是为什么,他从那一场梦境中醒来,回到了一如从前的花神殿,一切都没有变,但是他第一个念出的名字便是‘林音’空荡的大殿站着慈姑,藤舒,弥音,和一群侍奉的仙娥。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没有他想见的人!
“林音呢?他去了哪里?”
藤舒颤抖着双唇回他:“回……回花君,他他他,死了。”
“你胡说!他怎么可能死?”谢清涯猛地站起身,眼前一片晕眩,藤舒上前搀扶,却被他推开,众人担忧,紧跟着他走出殿中。
“你们做什么?都跟着本君做什么?”
弥音道:“花君……我采集了你喜欢的晨露,正要准备给煮上一壶花茶送去殿中。”
“本君不喝!”
慈姑上前劝道:“可是他都不在了,花君有打算去哪里寻?神羽族,你找过了,九重天,你也找过了,他真的……”
谢清涯退后摇头:“不会的,绝不会,他只是不想见我,他还在与本君置气而已。”他亲眼看到炎羽使用涅槃凤火助他重生,他亲眼所见,怎会有假,他一定会找到林音,一定可以找到他,无论多久,他都会等下去。
……
他再次回到落涯岭前的草屋,一切都未曾改变,只是落满了尘埃,他打来了水,将整个房间整理了一遍,在书桌的镇纸下发现了一张纸条。
上面所写,等到来年菩提花开,便可得偿所愿。
“真的吗?他真的还可以再次见到林音。”颤抖的收起手中的纸条,透过书窗望向那已经枯萎的菩提树,若他真的可以等到,无论多少年,他都会等下去。
“林音……”
为什么这里的花花草草都展露了生机,偏偏这棵菩提树不肯开花,枯黄的叶子随风掉落,了无生气,他每每路过,都会引来四方灵气滋养这棵树,相用自己的神力让这棵树再次开满六瓣赤色菩提花。
门外有脚步声,弥音走入屋内,行礼道:“花君,慈姑吩咐说,让属下请花君回花界,如若不然,便让属下也不要回去了。”
弥音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仰头看去,希望可以顺利请回花君。
“知道了,你先回去。”
“那花君你?”
“本君随后就到。”
“弥音领命!”随后转身离去,难得花君今日如此爽快的答应,她必须在花君还未曾反悔的时候就离开,否则不又白跑了一趟,以往他每每来请,都会被打发回去,两边为难。
夕阳西下,他终于起身回到了花界,他知晓有慈姑帮忙照看着,定然不会出什么差池,所以也是万般放心的,对着那棵树自言自语的寒暄了几句,便去了天宫。
“雪海。”清风淡月,不惹尘埃,眼前的人依旧是一声仙华,温和从容。
“花君!真的是你?”雪海惊讶,没想到他真的寻来:“你终于回来了,时隔多年,本以为还要等更久,多年未见,你的眼中平添了许多忧愁。”
“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可是林音?”
谢清涯点头,随他一同走向飞雪殿,殿中早已备了大梦三生的烈酒,一向清冷的飞雪的,竟平添多了几个仙娥在一旁服侍,很是稀奇。
雪海同他对坐,说道:“这酒,可是很烈的。”
“烈酒好啊,若是可以醉上那么一时半刻,也是好的。”谢清涯端起杯盏一饮而尽,辛辣过后,回味悠然苦涩,很是上心头。
“雪海,你说我还可以见到林音吗?他会不会怪我,恨我,再也不愿出现在我眼前,他会躲着我吗?”
“菩提花开,来年……”
“花君勿要在胡思乱想了,林音不会躲着你的。”
“真的?雪海你可是说的真话?而不是在安慰我。”
雪海略显沉思,劝道:“你我情同手足,我怎么会骗你呢。”
“我当然相信你……就算你此刻是在安慰我,我亦是不会怪你,你我可是好兄弟,除了你,我又能去找谁吐一吐这满腹苦水。”
雪海几次欲言又止,淡然回笑,再次替他斟满酒杯。
直至夜幕落下,酒过愁肠,微微的醉意袭上心头。
谢清涯放心手中的杯盏,说道:“雪海,我要走了,来日方长,你我改日再续。”
雪海起身:“那我送你。”
“不必了,你我都这么多年的旧相识了,哪劳烦你送我,你这殿中我来过无数次,今日喝的很是尽兴,就此止步吧。”
孤身离开飞雪殿,眼前片片霜雪飞过,他接在掌心,叹道:“这天宫,怎么会下雪……”恍然,那手中的霜雪又化作花瓣,随风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