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愿意与我跳支舞吗?”

江珩微微睁大眼睛,而后粲然一笑,将手搭上顾谨谚的手。

周围的贵族少爷们纷纷露出失望的表情,但还是识趣地转身邀请别的舞伴。

音乐响起,众位贵族在舞池里优雅起舞。

顾瑾谚搂着江珩的腰,两人与周围众人的舞步保持一致。

接着跳舞时较为靠近的距离,江珩小声与顾瑾谚交谈:“船长不幸被害,副船长却能镇定自若地安排后续工作,甚至能替换新船长。”

“感觉像是有预谋一样。”江珩道。

顾瑾谚拉着江珩的手抬起,让他转了个圈,洋裙蓬松层叠的裙摆旋转着,花一般地绽开来。

顾瑾谚重新搂住江珩细瘦的腰肢:“这些事情的进展都太过顺利了,顺利得过于奇怪。即使希尔特船的各种预防措施做得再好,应该也很难预料到船长会突然身亡。”

舒缓的华尔兹舞曲结束,乐队再次拉起一支舞曲。

这支舞曲音律古怪,节奏急促,不和谐的音符与和弦不断出现,听得人直想皱眉。

但除了江珩与顾谨谚两人,周遭的人们似乎并未察觉任何不对,仍然就着音乐继续跳着舞步,

顾瑾谚忽然俯身,低声在江珩的耳边说道:“有点不对劲,我们周围所有人的舞步都太规律了,每一步落脚的方位都j-i,ng准得毫无变化。”

江珩闻言,偷偷观察周围,得出了与顾瑾谚同样的结论。

古怪的音乐骤然停住了。

可贵族们依旧机械地重复着他们的舞步,像是被上满发条的跳舞娃娃,只能一直跳到发条转动完毕,才能停下。

江珩和顾瑾谚警惕地戒备起来。

舞池的灯光灰暗下来,破空声随后而来,一根绷紧笔直的坚硬钢丝从远处迅速地割过来,犹如锋利的刀刃,将舞池里的贵族们一个个切下了头。

顾瑾谚视线极好,瞬间就看清了那根钢丝。

他瞳孔微缩,反应迅猛地揽着江珩蹲下身,两人险而又险地避过了割头的钢丝。

贵族们的头颅咕噜噜地滚到地上,像是弹珠一般,互相碰撞弹动。

但钢丝的活动仍未停止,第二根第三根……无数根细细密密的钢丝接连出现,交织成一张寒光闪闪的巨网,向猎物们扑过来。

“快走!”顾瑾谚低吼道,他将还未反应过来的江珩打横抱起,飞快地撤出舞池。

顾谨谚抱着江珩撤出舞池的瞬间,钢丝巨网终于抵达,舞池里的人们如同被凌迟一般,被钢丝网切割成了无数的小块。

整个过程迅速得仿佛只在眨眼之间。

“没有……血?”江珩先是怔愣一瞬,随即立刻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本应血r_ou_横飞的血腥场面并未出现,顾瑾谚抱着江珩走近看了一眼,发现舞池里躺着的都是假人的塑料残肢。

舞池的灯光忽然聚在一起,照成一个光圈,一个黑色的影子站在光圈内,低垂着头颅。

“谁?”顾瑾谚冷声道。

影子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话:“杀死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但创造一个人却很不容易。”

“有人死了,有人活了。一个人的死亡标志着另一个人的出生。”

“我们究竟是活着,还是早已死去?”

影子的声音空荡荡地回旋在两人耳畔,拖沓低哑的声音里似乎带着许多深意。

影子说完,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便在聚光灯下消失了,而随着它的消失,宴会厅里所有的灯光也突然熄灭。

“又停电了吗?”江珩软声问道,他摸索着拍了拍顾瑾谚的肩膀,“放我下来吧。”

顾瑾谚在黑暗里沉着眸光,他低下头,把脸埋在江珩的颈窝里。

“瑾谚?”江珩感觉颈间被顾瑾谚的潮热吐息覆盖,被拂过的那片皮肤一阵麻痒。

顾瑾谚窝在江珩的肩上深深喘了口气,他半阖的眼帘里透着明暗交杂的光芒,在黑暗里颇为渗人。

顾瑾谚努力放缓过快的呼吸与心跳,试图缓解心脏处突如其来的闷疼。

“瑾谚?你是不是不舒服?”江珩察觉到顾瑾谚状态的不对劲,“你快放我下来。”

顾瑾谚没有听,只是把江珩抱得更紧了,声音沙哑地说道:“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很快就好了。”

江珩本想从他怀里挣脱,闻言一愣,然后缓缓地放弃挣扎,任由顾瑾谚抱着他。

颈侧的呼吸沉重缓慢,似乎在刻意隐忍着痛苦,江珩安抚地环上顾瑾谚的脖颈,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是刚刚的影子有问题吗?”江珩和软地说道。

顾瑾谚终于缓过神来,声音依旧低哑:“是。”

那些有关生死的话语似乎影响到了他。

果然有点困难吗……

电流声响了几下,灯光跟着重新亮起,但周遭的环境却发生了改变。宽阔的宴会厅不再,黑色幕布逼仄地挂在两旁,隔出了一条狭窄的通路。

顾瑾谚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再紧紧抱着人。

他低头说道:“我把你放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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