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心逗一逗李承乾,房俊装糊涂:“殿下可是有何难言之隐?”
李承乾瞥了他一眼,心说我有什么难言之隐?只不过堂堂太子如此急吼吼的谈及钱财俗物有些自降身份而已。不过想到房俊也不是外人,稍微纠结了一下,便问道:“听闻二郎此次回京,战船全都满载,运回不少钱货?”
房俊点头道:“嗯,是不少。”
“有多少?”李承乾追问。
“大抵在两百万贯左右,不过不是准确数字,两次剿灭海盗以及在林邑国的收获,大多都是奇珍异宝象牙珍珠还有香料这些东西,市价随时变动,或许高一点,或许低一点。”
南洋的奇珍以及香料在大唐的售价很高,很受贵族阶层的欢迎。但是这么多的货物若是一起流入市场,短时间内价格跳水是必然的。
若是能够守住手大家保持默契一点一点的出售,则远远不止两百万贯。
李承乾大喜,兴奋得满脸通红,搓搓手:“那啥……当初可是有言在先,那些世家勋贵派出的家将部曲构架了水师的骨架,所以水师的战斗力才会这么快的爆发出来,你可不能言而无信,否则孤就没法做人了。”
说着,两眼希翼的望着房俊。
房俊摆了一下手:“微臣怎会让殿下失信于人?放心,刚刚微臣已然吩咐府里的家将部曲和仆役将这次在江南缴获的财货挨家挨户的送过去了。”
李承乾抬头看了一眼站在殿门口的内侍,眼神询问了一下:咱收到了货物了没?
内侍苦着脸摇头:毛都没有一根……
李承乾眨眨眼,看向房俊。
房俊已然闭嘴,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的饮茶,“吸溜吸溜”,那声音无比讨厌。
李承乾等了一会儿,见房俊还在喝茶,有些懵。
这就完啦?
别人的都送去了,孤的那份儿呢?
犹豫了一下,终于没忍住,李承乾问道:“二郎,是不是……忘了什么?”
“啊?”房俊抬头,一脸茫然:“没有啊,忘了什么?”
李承乾顾不得矜持了,急道:“孤的那份儿呢?”
房俊眨眨眼,好像很是诧异的问道:“殿下要钱干什么?”
李承乾张张嘴,愣住了。
混蛋,什么叫孤要钱干什么?
天底下还有人不喜欢钱的吗?
娘咧!你个棒槌拿太子不当回事儿是吧?难不成我的那份被这小子给吞了?
李承乾有些急眼了,气急败坏的瞪着房俊道:“当初说好了每人一份,此事由孤召集,为何到了最后人人有份,却唯独孤没有?房老二,你今儿不把话说明白了,孤跟你没完!”
太子殿下是真的火了!
你知不知道做一个太子是很费钱的?
面对示好的大臣,总要赏赐一二以安其心吧?
面对自己这边的手下,办完事总要给点甜头吧?
为了彰显储君的人脉风度,时不时的要筹办一些诗会啊酒宴啊这些活动吧?
就凭国库每个月那么点银钱,整个东宫还不得喝西北风啊!
房俊好整以暇,放佛一点都没感受到李承乾的怒气,随意道:“自然是有殿下一份的,微臣岂能不记着殿下?”
李承乾喜道:“钱在哪儿呢?”
房俊淡然说道:“替殿下送人了。”
送人了……
李承乾目瞪口呆。
殿门口的内侍都傻眼了。
太子殿下就等着这点米下锅呢,您却自作主张把殿下应得的那份给送人了?
那内侍这个气啊,恨不得代替太子殿下冲上来狠狠给这个棒槌一顿老拳,简直岂有此理啊,欺负人么这不是?
李承乾一张白脸由白转黑,又由黑转红,一瞬间变换了数种神色,终于忍不住了,老实人也有三分火气啊!
“砰!”
李承乾一拍茶几,吹胡子瞪眼怒道:“休要胡说八道哄骗于孤,天底下还有人敢收我李承乾的钱?”
娘咧!
我是太子啊!虽然威严差了点镇不住多少人,可至少大义名分在这里摆着呢,睡找死还是怎地敢拿我的钱?
房俊瞅了暴怒的李承乾一眼,叹口气道:“还是有的……”
李承乾更怒了:“谁?你跟我说是哪个,孤这就亲自上门去,看看是何方神圣敢拿孤的钱?”
房俊一手捧着茶盏,一手你这盖子,幽幽说道:“是陛下……”
李承乾大声道:“我……”
幸好反应得快及时收住了嘴没有把整句话都说出来,可是这一口气憋在气管,差点把肺给憋炸了!
太子殿下满脸赤红,怒不可遏,指着房俊咬牙道:“好哇你个房俊,和着闹了半天,你把孤应得的那份你自己送人情了?”
房俊纠正道:“非也,微臣岂是那么没品的人?殿下放心,微臣特意言明,是殿下孝敬陛下的,跟微臣无关。”
李承乾都快气疯了,恼火道:“那也不行!既然是孤的东西,何须你多此一举,要送的话孤不会自己送啊?”
房俊叹气道:“微臣怕殿下舍不得。”
李承乾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他是真的舍不得……
昨日传来房俊一船一船往码头卸货的消息,可把李承乾乐得够呛。最近手头实在太紧,好不容易能得到一笔意外的钱财缓解一番,终于能松口气。太子这个名分看着很风光,但也是个紧箍咒,一言一行都有无数只眼睛盯着,想要做点生意赚钱都会被御史弹劾一个“与民争利”……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