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身为大唐帝国的嫡长女,在享受这份尊荣的同时,那就必然要担负起所要承担的责任……
像是货物一般交易来交易去,这亦是皇室贵女的悲哀。哪怕父皇再是宠溺她,也绝对不可能将她放在与帝国繁荣、皇族昌盛同等的地位。
房陵公主看着面前这张秀美绝伦的脸庞泛起酸楚凄惶之色,眼眸之中顿时光彩涟涟,凑到长乐公主晶莹如玉的耳边,低声道:“若是想要避免被货物一般交易的命运,那就只有一个法子……”
长乐公主精神一振,反手握住房陵公主细腻的手掌,疾声问道:“姑姑何以教我?”
她尊敬自己的父皇,热爱这个帝国。若是有朝一日让她为了这个帝国去死,她甚至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若是当做政治交易的条件,却实在难以忍受……
这确实是近日一直盘桓在心头久久不散的阴霾,令她食不知味、睡不安寝,唯恐哪一天父皇便会降下旨意,将她下嫁到哪一个世家门阀。
此时房陵公主居然说有法子避免这难堪的命运,她怎能不怦然心动?
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急忙求助。
房陵公主红润的唇角微微一挑,娇媚艳丽,娇笑道:“傻丫头,这得有多简单?最最直接的一个办法就是——将那房俊拿下,成为你的裙下之臣!”
“姑姑啊!”
长乐公主哭笑不得,这是什么馊主意?
这位姑姑也是没治了,成天脑子里都琢磨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还能有点正事儿么……不过旋即又暗暗好笑,就如同她一般,本就是身为女子,现在又单身一人,除了吃喝玩乐还有什么好想的?
自己只是矜持得多,整日只是里在宫中吃斋修行罢了……
房陵公主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的点了一下长乐公主的光洁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嗔道:“你呀,当真是糊涂!你想想,就比如房俊那厮当初不愿与高阳成亲,他是怎么做的?”
怎么做的?
长乐公主微微有些疑惑,细细一想,说道:“自污?”
“没错!那小子鬼着呢,知道陛下的圣旨不可违抗,房玄龄也必然不会同意他悔婚,便干脆成天的惹是生非搞得天怒人怨,齐王被他揍了,魏王也差了一点点,便是那自命清高的刘洎不也是被他打得口鼻喷血?‘房二棒槌’的名声响彻关中,陛下当然恼火,结果差一点就让那小子阴谋得逞了……现在你要做的,便是跟当初房俊一样的事情。”
房陵公主神采奕奕,颇有一些指点江山的兴奋。
长乐公主蹙眉:“自污吗?可是这跟房俊有何关系?”
房陵公主眸光闪闪:“当然有关系!你想啊,只要你跟房俊好上了,那可就整个关中都知道了!谁家会想要娶回一个跟别的的男人有私情的公主?即便是陛下的嫡长女也不行!更何况这个姦夫还是堂堂的京兆尹,朝中年青一代官员的佼佼者,手眼通天权势赫赫,若是将你娶回家,那不是得当一辈子王八,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长乐公主俏脸血红,大发娇嗔:“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姦夫?”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但她绝对不会那么去做。
一众公主之中,两个嫡亲的妹妹年纪尚幼,长乐公主一直以来都是宠溺非常,姐妹感情亦很好。但是正因为年纪相差太大,平素姐妹之间像母女更甚过姐妹。
而走得最近的,便是高阳公主了……
自己若是与房俊发生一点什么,且不论父皇如何火冒三丈,要如何去面对高阳公主?
她的骄傲、她的矜持,不允许她这么做。
哪怕是为了一生的幸福,哪怕是因为不愿成为政治交易的搭头……
房陵公主则笑吟吟说道:“还嘴硬?你呀,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那一种!”
长乐公主粉脸微晕,不服气道:“就算真要这般做,那何必要找房俊?長安城世家子弟犹如过江之鲫,完全可以换一个人嘛!”
“呵呵,若是换了旁人,你猜陛下会怎么做?”房陵公主笑吟吟问道。
长乐公主说不出话来。
哪里用得着猜?
即便这种事情放在房俊身上,最少也得狠狠的打一顿板子,前程堪虞。若是换了旁人,父皇定然是恼羞成怒,说不得就能充军流放三千里,要么去极北之地的北海捕鱼,要么去南边的天涯海角呼吸瘴气,与野人为伍……
“还有啊,那些向陛下求亲的世家门阀,哪里会在乎你以前跟谁好过?更别说你这个陛下嫡长女的身份,又是这般国色天香丽质天成,哪个男人不趋之若鹜?如果你的相好是个普通的世家子弟,那些世家门阀完全有信心能够打击得那个相好再也不敢见你的面,甚至能将人家整的家破人亡!你那不是害人么?可若是房俊……谁敢去找房俊的麻烦?不敢惹房俊,就只能眼瞅着房俊与你卿卿我我暗通款曲,那个世家子弟受得了?就算他们受得了,家族的名誉还要不要?”
最后,房陵公主言辞灼灼的下了定论:“所以,想要摆脱不得不依从政治交易下嫁的结局,那就只能自污名声;而想要自污名声,最好的对象就是房俊……况且,你对房俊也有好感不是吗?”
长乐公主下意识的点点头:“那倒也是……”
话一出口,随即醒悟,一张俏脸瞬间涨得血红,如同一块晶莹剔透的血玉一般,看着房陵公主一副“我就知道”的促狭笑容,大发娇嗔道:“胡说八道,吾何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