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林知道自己肯定没有了活路,第一时间想到减少痛苦的代价,将枪指住自己的头,准备自杀。
但李风云迅速地冲向前,一脚踢到他握枪的手上,将他的枪给踢飞了出去。
杜月笙上前狠狠地踢了他一脚,骂:“张啸林,你这个通敌卖国的败类,竟然给我杜月笙设局!”
张啸林突然之间倒觉得没有什么可怕了,脸上狰狞地笑:“成则为王败则为寇,你赢了,我无话可说。”
是的,一个人把死亡看透,且知道不可避免的时候,也许就会变得坦然了。
杜月笙哼了声:“你这样的人,连自己的民族感情都没有,就算赢了,也称不得王,只是草寇。”
黄金荣看着杜月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月笙便将张啸林约自己,结果遇到日本人的埋伏,后来被李风云带人救下的大致经过讲了。
黄金荣又看着李风云,问他如何知道张啸林会设计杀杜月笙。
李风云便也说了大致经过,只说是自己派手下得到的情报,没说王亚樵等人的参与,因为他不想在明处让人知道自己和王亚樵有关联。
在场的上海滩枭雄听了杜月笙以及李风云的话之后,无不大骂张啸林。
洪门大哥张天虎往张啸林的身上吐了口口水骂:“这样的无耻之徒,简直丢我们黑道的脸,杀了他!”
杜月笙看着落水狗一样的张啸林,挥手止住情绪激动的众人说:“现在还不能杀他,以后对付日本人会有用处的。来人,先把他给我绑起来!”
然后,杜月笙转过身,面对所有的上海滩枭雄清了清嗓子喊:“我杜某人有几句话想说,大家能给点面子让我说说吗?”
黄金荣接口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我杜月笙今天还能站在这里,你们大家今天还能站在这里,都得感谢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们上海滩的后起之秀,英雄会的老大李风云。说实在,开这个黑道大会的本意,我确实想做上海滩的黑道领袖,我相信在场的不少枭雄都有这个想法。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长江后lang推前lang。所以,我杜月笙首先举手,推举李风云做咱们上海滩的黑道盟主,带领我们这些为恶了一辈子的人做点有意义的事情,那就是,抗日!赞同的,就跟着我杜月笙把手举起来,不赞同的也说说理由。”杜月笙说完,犀利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当杜月笙把手举起,哗哗的一片手举起来,包括黄金荣和张天虎,都赞成杜月笙的意见。
李风云对于这个状况感到非常意外,赶忙推辞,说自己能力有限,难当大任。
尽管黄金荣和杜月笙等坚持让他干,但他还是坚持不登座接受拜礼,说:“大家如此抬举我,这是一种信任,在这里先谢谢大家了。我有个提议,黑道盟主的选举先不着急,咱们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再说,怎样?”
接着他又讲,说自己曾经只是南京路一个卖煎饼的,以为这辈子就庸庸碌碌地过去了,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站到上海滩的风口lang尖上来。“我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但我知道,上海是中国人的。我们都是中国人,是这个地方的主人,但在这里最嚣张跋扈的是谁?是日本人!他们已经准备将这片土地变成他们的了,而我们只能被他们踩在脚下过日子。可我们是有尊严的,对于日本人如此的猖獗,怎么可以容忍?大家说我们该怎么做?”
“让他们滚回老家去!”
“干掉他们!”
“对,干掉他们,让他们从狂人变成死人!”
群情激奋。
李风云挥手止住了大家的愤怒:“对,我们要保护自己的家园,连自己的地方都保护不了,还怎么在社会上混,谈什么英雄?大家应该都听说过,现在日本驻上海的行动长官叫野村一郎,正在积极地筹划侵华行动,我认为,赶走日本侵略者,先从他干起!”
“对,咱们直接冲到他的司令部去,把他们统统干掉!”不知谁接了这么一句。
杜月笙却接口:“这样不行,会把事情闹大的。”
张天虎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都想玩死我们了,我们还怕把什么事情闹大?”
杜月笙说:“日本人想侵占上海,一直在找个合适的理由,不断地制造摩擦,我们这样做,只能是授人以柄。”
黄金荣接口:“可再怎么用计,哪怕是暗杀,只要野村一郎死在上海,日本人就必然会追究。”
柳生一川却突然说:“如果是暗杀,野村一郎死了,我可以站出来顶罪。”
大家顿时都把目光聚焦在这个不起眼却能说话如此有气魄的人身上。
“阁下又是谁?”黄金荣问。
柳生一川很淡然地报了自己的名字,他虽然说来语气平静,但在众多听者心里却胜过平地惊雷。虽然大家都不一定见过他,但都听说过,他身为黑龙会的头领,多少有名的抗日志士亡于他手。
“大家都不必感到惊慌,他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柳生一川了,他和我们有一样的目的,就是想杀了野村一郎。”李风云挥手止住几个情绪激动想走上前的人。
马强也接口说:“今天我们这里的人,不论身份,不论派系,都只有一个目的,抗日,保卫自己的民族尊严!”
大家的目光再一次落到这位蒙脸的神秘人物身上,黄金荣问:“阁下又是什么人?既然我们现在都是自己人了,也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吧?”
马强取下脸上的遮布,有几个认识他的人顿时大感意外,谁也没想到竟然是他。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