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想衣没说吗?”

就是没有才会问他呀!而且看他的表情,八成知道些什么。

“问她,她就说想家,回来住几天,帮帮家里。”

从以前还没嫁时,就没听她主动说要帮家里什么,这番说词,谁信?

她说她过得极好,夫婿疼她、宠她,她开口要什么就有什么,拿了一匣子眼花缭乱的珍贵首饰给她瞧。

可要真有那么好,她绝不会是这副模样,气色差了几分,没了出嫁前的红润模样,笑不由衷的,不时地开了门瞧,像在盼着什么。

想衣的性子,她当人大姊的哪会不清楚?打小便自视甚高、好面子,真有什么事也不会说出来,自个儿撑着那副骨架,在人前骄傲着、站得直挺挺的。

“我在想,八成是与丈夫吵嘴了,负气回娘家,等不到丈夫来接,又拉不下脸自己回去,才会这么僵着。”

祝春风张大眼,不小心露出一丝惊叹与崇拜。

想云好厉害,他一个字都没说,她怎么全知道?

“果真是这样?”

他连忙摇头又摆手,退开两步以示清白。“我没说、我没说!你别跟陆想衣讲。”答应人了,不能说的。

很好,丈夫这反应,让她十成十笃定了。

“对,你一个字都没说,是我自个儿胡乱猜的,与你无关。”

他拍拍胸口,安心了。

不是他说的就好,那陆想衣撒泼起来很可怕的,之前阿娘去陆家求亲,他就挨了她一个耳刮子,叫他滚回家作他的春秋大梦去!

现在回想起来,脸颊都还会隐隐作痛。

他才不要娶陆想衣,她那么凶,真娶了,以后不就有挨不完的巴掌?想云多好,会对他笑,每次见面都给他吃糕,他再傻都知道要娶想云才有好日子过。

反正那女人,他是能有多远避多远了,她既不像想云温柔,也不像想容会和善地喊姊夫,他理她干么?

陆想云被丈夫的反应惹得好笑,问道:“你那么怕想衣啊?”

“怕啊。”

“为什么?”

“她脾气那么坏,鬼见了都怕。”

“是吗……”她敛眉,陷入凝思。

这会是问题的症结吗?

丈夫不知,他其实常常不经意地命中问题核心。

想衣的好强、霸道性子,家人是习以为常了,小时候爹买了什么,总是想衣先挑,挑完了才轮到她和想容,什么都要最好的,凡事不让步,总以为所有人都该以她为中心,以她的情绪为依归……

她们是家人,能包容,可外人呢?

最初,葛世民迷恋她的美貌,或许还能宠着、忍让着,但是日子久了,总会感到厌烦,谁有耐心一再哄着娇娇女?

男人回到家里,身心疲惫,要的是软语温存、体贴关怀,而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妻子给他找气受。

而外头,多得是似水温存的解语花。

如此,婚姻还能不出问题吗?

这样的脾性,无论嫁了谁,怕是都没本事经营好自己的婚姻。

“阿风,明日陪我回家一趟吧!”

第九章

陆想云携着夫婿回娘家,如今大女婿与岳丈已处得极好,夫妻俩时常回家,倒也没人觉得突兀。

他们过午之后才回去,祝春风与岳父下了几盘棋,老丈人夸他棋艺大有精进,以前连帅与卒都分不清楚,现在已经被调教到偶尔还能赢上两盘,让陆庆祥这启蒙师傅大大满足了成就感。

吃完晚膳,陆想云又与父亲谈了谈果圜近来的营收如何,祝春风便在一旁乖乖泡茶,这一耽搁,时候也晚了,便顺势又留了夫妻俩下来过夜。

陆想衣初时有些不自在,后来看姊姊见了她在娘家也没多问什么,才稍稍放松下来。

陆想云与父亲谈完家里的近况,便不经意地开口邀陆想衣聊聊。

“要——聊什么?”陆想衣瞬间敏感起来。

“自你出嫁至今,我们姊妹三人都没什么机会聚聚,与自己的妹妹谈谈心、联络感情还需要理由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陆想衣闷声道,因小妹也在一旁,这让她防备弱了些许。

姊妹三人月下谈心,说说儿时的趣事、也说说那些珍贵难忘的回忆,天南地北什么都聊,就是不聊伤心伤神的感情事。

夜,很深很深了——

话题告一段落,三人同时静默下来。

沉默了片刻,陆想容倒是自己主动挑明了。“大姊,我知道你担心我,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为我挂心。”

陆想云偏头,瞧着她。

“我是说真的,这阵子,我自己想了很多,阿阳哥本来就不属于我,就像——无意间捡了个好漂亮的花瓶,心里喜爱,带回家里头去收藏,然后人家失主找上门来了,才知道那是前朝古董,值钱得很,我不懂它的价值,只是觉得它看起来漂亮,所以应该将它还给它的主人,那个人才知道它好在哪儿、才能将它放在最适当的地方,发挥它的价值。”

她停了会儿,回首淡淡地笑,云淡风也轻。“所以大姊,不用再为我操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听她这么一说,陆想云这才真正放下心来,欣慰地,抚了抚小妹的发。“我家小容儿真的长大、懂事了。”

“好了,话都说出来了,胸口舒坦多了,我好困,要回房去睡了,大姊、二姊,你们慢慢聊,我就不奉陪了。”

小妹起身回房了,剩下姊妹俩,仍坐在大厅口的阶梯前,两相对望。

既然小妹都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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