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欣喜若狂的感觉还未褪去,来未来得及向他倾诉自己的爱慕之情,他就在展翼礼上展翼失败,身上肮脏的人类血统暴露在全族j-i,ng灵面前,j-i,ng灵族的长辈以亵渎j-i,ng灵族血统的名义,要求将他逐出j-i,ng灵之森。
面对这样的变故,他满怀希望地看向那个j-i,ng灵看去,其他人的质疑和窃窃私语他全都不在乎,他只要他,只渴望得到他的安慰与理解。
可是,那个j-i,ng灵却满眼冷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打下祭台。
“来人,将他赶出j-i,ng灵之森。”一如之前清朗温润的声线,可说出来的话,却冷酷得叫他不寒而栗。
原本满心期待心心念念的展翼礼,却成了他这辈子噩梦的开始。
被赶出了j-i,ng灵之森,他狼狈不堪地在j-i,ng灵之森的结界外面守了好久,不管风吹日晒刮风下雨,他都一直一直守在结界外面,每每结界里面有所异动,他都满怀希望地向结界里望去,心里无比渴望那个j-i,ng灵突然出现,打开结界放自己进去。
他其实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能够回到j-i,ng灵之森,他真正在乎的是,是不是能够回到他的身边。
他其实只是想要像以前那样,默默躲在角落里,偷偷地看他一眼就满足了。
然而,他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一直一直,都没有出现。
他就那样饥寒交迫地抱膝坐在结界外面,望眼欲穿地朝结界里望着,一次一次地希望,然后一次一次地失望,直到绝望。
“嘿!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一只j-i,ng灵!”
最终,他还是没有等来那个j-i,ng灵,却等来了游荡在j-i,ng灵之森外面专门捕捉j-i,ng灵的人类。
以前每次遇到危险,那个j-i,ng灵都会神兵天降,一次一次救他于危难,可是这次,那个j-i,ng灵没有出现。他被那几个人类用魔法锁链铐住的时候,他没有出现,被那几个人类装进笼子里送到奴隶市场的时候,他没有出现,他被人残忍地拉开身体,在肮脏的人类身下尖叫哭泣的时候,他一直一直都没有出现。
之后的那段日子,在他的记忆里是灰黑色的,中间穿c-h-a着几抹刺眼的猩红。
奴隶市场肮脏黑暗的地下室,唯一的光源就是一盏落满灰尘的昏暗魔法灯,他被人撕去衣服,全身赤/裸地锁在地下室,每天承受着不同人类的侵犯,就连片刻的安宁也成了奢望。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不知时间不知日月,有时候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昏暗的灯光和扑腾的飞蛾,晃动的身体和耳边粗重的喘息,股间流下的刺目献血和身体上方看不清脸的狰狞面孔,构成了他对那段时间唯一的记忆。
他的人生,就在那个昏暗的地下室里,还未盛开,就一点一点枯萎。
在他又一次被几个人类拧着身体同时侵犯,一个人类将自己肮脏腥臭的东西塞进他的嘴里,一下一下用力捣着他的喉咙,噎得他近乎窒息,他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被人生生撕成了两半,痛苦永无休止,就在他几乎以为自己就快要死掉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恨他吧……
恨……谁?
泪水迷蒙中,黑发j-i,ng灵温柔微笑的样子在他脑海中突然掠过。
是他抛弃了你,是他背叛了你,是他,让你落得今天的境地……
在那个昏暗的地下室,他已经很久都不做梦了,可是那天,在那种濒死的时候,他又想起了他们初遇那晚的皓月当空,凉凉的夜风吹过树梢,轻轻扰乱一池春水。
恨他吧……
极度痛苦之中,他缓缓地闭上了泪水迷蒙的眼,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杀。 杀。 杀。
柔顺的金发在那一瞬间变得漆黑如墨,一点漆黑在他瞳孔深处不断扩散,直至将他的碧眸全都染成绝望的黑。
为了生存,他将灵魂出卖给了魔鬼。
锁在他身上的铁链哗啦一声全部崩断,充满死气的黑sè_mó法在他指尖凝结,整个奴隶市场被人类惊恐的哀嚎声填满,他就那样踏着一地尸体缓缓走过,摇摇晃晃地走到一面破碎的镜子前面。
镜子里的j-i,ng灵,漆黑的长发上氤氲着死气,灰暗的墨色眼睛里停驻着亡灵。
黑发黑眼,一如记忆里那个人的模样。
伸手怔怔抚上镜中那人苍白的脸庞,一个声音在他心底悄悄说,去……复仇吧……去杀了他……让他付出代价……
他对着镜子缓缓勾起嘴角,他会回去,会去复仇,会让黑色的火焰,燃遍整个j-i,ng灵之森。
只是,他不会杀他。
他要他活着。
活着体会无能为力束手无策的绝望,活着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痛苦,活着看到他一直守护着的j-i,ng灵族,毁灭在他这个禁忌之子手中。
让他活着……成为属于他的东西。
为了达成目的,他不惜与人类联手,带着人类直直攻入j-i,ng灵之森,让j-i,ng灵之森在他的怒火中瑟瑟发抖。
最后,他也如愿在燃烧着的生命之树下面,看到了那个他一直心心念念的j-i,ng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