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畅又念到:“此礼即成,必敬必戒,顺从父母,往之母命,遵守君命。”
墨秋凉迟疑片刻,方回:“谨遵汝命。”
墨轩重又牵着墨秋凉的手,一同走回宫中,接受百姓抛来的花瓣。
容陌也从手旁卖花的伙计拣过几只最艳的花,掷向俩人。
墨秋凉和墨轩同时伸手接住,回以灿烂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付渝:“怎么样啊?”
容陌:“不错,我媳妇超好看。”(脸红)
☆、兰谷(柒)
容陌面无表情地坐在席位上,双手扶膝,冷眼瞧着台上的觥筹交错,笑语晏晏的宾客。
厌烦的情绪开始在全身蔓延。
除了无趣,无聊,无言以对,还有什么?
对了,还有无穷无尽的假面,明明早已将对方的一切底细都调查清楚了,却还要在其面前装作一见如故。
对方亦是逢场作戏,尔虞我诈,与其谈笑风生。
这般不堪的世界,存在与毁灭,究竟有何差别?这样行尸走r_ou_的人生,却仍在呼唤自我。
“怎么了?”墨轩坐在他的上席,见他那般郁闷的表情,不免发问,声音轻柔而低哑。
墨轩见他发尾翘起了一绺碎发,不觉地伸出手,微不可察地拂过他凌乱的发尾,替他整理清楚,又迅速地缩了回去。
容陌耳尖微红,不着痕迹地晃了晃脑袋,片刻才生硬回到:“无事。”
他还能说些什么吗?
比如,下次做这种事时,一定要注意一下场合,众目睽睽之下,不要突然做这么亲昵的动作?
还是:虽说皇上不在,但你就不怕曝露我们之间的关系吗?
无论哪种说法,容陌都无法说出口。
这些话,简直就像是在下意识地承认:他们有除了合作伙伴之外的,另一层亲密的关系一样。
这么一想,简直是令人十分受用······
不对。容陌再次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应该将重心放在皇上身上。
毕竟,墨秋凉的最终归宿,还是由他“决定”的。
与祉国交好的,并不只是阙国,与他们联姻也并非最好的选择。
阙国都城银浙与长安相隔甚远,若是远嫁。既不利于他们及时的商讨对策,也不利于他“监视”墨秋凉。
而且,阙国与他们重新建交也不过数十载,期间还有将近一百年的空白期。两国之间,并不相互了解。
但容曙又极其好面子,若是驸马面相残破,或是国力弱小,他也不屑于供他们攀附。
而从这点上看来,付渝倒是他最好的选择。
为钱为权,为面为生,让孤看看你的选择吧。
容曙也恰好在此时回到了座位上,笑容如沐春风,似乎已经为墨秋凉的最终归属做了他心中的最佳选择。
就是不知墨秋凉会对此作何感想了。容陌有几分讽刺地想到,转过头看向今晚的主角。
一向话多的墨秋凉,今晚却分外的安静,除了敬酒,微笑,没有做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未曾开口说过话。
墨秋凉看起来十分漠然,似乎不关注今晚的结果。只有通过那双紧紧攥着桌角的手,才能看出主人的紧张。
她同时也在等,却并无半分期待。
容陌忽然想起了宴会开头的那一场戏,难免有几分恶心:
墨轩刚刚进入青直殿时,就被容曙拥入怀中,他下意识地想扯开容曙,却因他的下一句话而僵在原地:“七皇弟,你总算是走出来了。”
在场知晓当年真相的老臣眼观鼻,鼻观心,心照不宣的一声不吭。
而特意去了解当年真相的容陌,却攥紧了双拳,忍不住有点心疼。
当年容曙软禁七王爷的理由用的是什么?
“因贵妃过世,七王爷哀痛欲绝,自愿守灵三年,为贵妃诵读佛经。”
此言一出,虽人人表面上都大加赞颂,但谣言却不胫而走。
三年后,又再次传出:“七王爷出尘避世,自愿为祉国国运祈福五年,以示诚心。”
自此,七王爷已被他软禁在那个昏暗的王府中三年之久。
而当时,墨秋凉与他人是在宫中的遥栀殿——也就是冷宫——中禁闭着。
他不可视物,又只有一个人,当年是如何一人踽踽独行,强撑过来的?
容陌当真是不敢去想,他总会在想到时,感到苦涩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