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经过容陌这一个月以来的改革,他们六部也不需要太多皇上的许可,就可以自行运作。
除了个别重要的事无法下定决心,才会写成奏折,交与他定夺。
个别心思灵敏的已经猜测出些许的端倪,但也只是想看热闹而已。
左蹰站在前厅店中,无端的有些发毛。
自从前几日左思璐失踪后,他心中这种不安的情绪就在不断的扩大了。
左思璐的性子自从生了一场热病之后,就愈发强硬了,不复之前怯懦胆小的样子。
对于这种变化,左蹰是喜忧参半,他的妻子早逝,后来纳的小妾不是不孕,就是生下的孩子早夭,膝中也就只有她一个女儿。
而左蹰在多次尝试失败后,就只好认命了,将这个女儿培养的贤良淑德,漂漂亮亮的,以求将来钓一个金龟婿,揽一门好亲事,最好还能与皇家沾亲带故的,以保他加官晋爵荣华富贵。
但天有不测风云,左思璐一年前感染风寒,烧了三天三夜,醒来之后简直是脱胎换骨了。
最显著的变化是:她不再学那些女红刺绣了,反而主动想要接手左蹰商业上的差事,而且还直言自己能让左府与东宫联姻。
左蹰对此上前心存疑虑,但还是分出了几笔稳赚不赔的小本生意,结果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但之后生活又打了他一个猝不及防的耳光,左思璐竟在皇上的生辰说,挂灯笼晦气,又被太子殿下所嫌恶。
原本的幻想又被打回了谷底,不仅如此,左思璐前几天在房间中留下了一条写的跟鬼画符无异的字条,他看了大半天,才恍然大悟,随即气得七窍生烟:“我去寻找幸福了。”
就当左蹰沉思之间,突然听见容陌点了他的名字:“左侍郎。”
“啊?”他疑惑的抬起头,却瞥见身旁的同僚,都以一种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就连平常玩的比较好的同事,也疏远的看着自己。
容陌没有理他,就接着点了几个人名。
若是七王爷在场,定也会感到诧异。
毕竟这些人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当初污蔑他叛国的功臣。
诬陷别人成了他们家常便饭,那也得能够忍受别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礼尚往来,世界公平正义。
容陌又对张择瑞道:“将这几个人押到大理寺,严加审问,就以叛国投敌的罪行。”
左蹰一听,眼前直发黑,当即腿软了,但他又仅存的唯一的清醒的理智,不懈的发问道:“殿下,这……”
容陌诧异的挑眉,理所当然的道:“前几日有人看到令媛出入敌营,这点不错吧?”
这自然是胡扯的,消息还是由邵延提供的,而且左思璐早已死了。
因为游念不需要一个心术不正的下属。
但这也足够了,“哐当”一下,这下左蹰是真晕了,却也没人敢上前扶他。
容陌起身:“带走吧。自行退朝。”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手抽了,这个月第三次,明天没文了,后天再说。
☆、山河(拾贰)
“游将军。”
游念没有作答,只是厌烦的向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现在不愿见客。
游念闭了闭酸涩的双眼,用手揉了揉眉心,不由感到疲倦。
近日,他过得并不算太平,素来向他通风报信,泄露机密的长安城地下通讯网,最近一直安安份份的,没有什么动静。
游念心急如焚,又不能偷偷跑到城中向他们质问,了解情况,实在是憋屈。
而容陌那边也没有多大的动向。
自己发动了几次试探性的小打小闹,都被容陌不痛不痒,四两拨千斤的化解了。游念看不出他的明确态度。
这样过分的平静,尤似暴风雨诞生前的安稳,令他不免烦躁不安,又小心翼翼。
但他的副官却无法理解他的谨慎,嘲弄他是胆小如鼠。
他又聚集了几个同流合污的老前辈,公然在会议上和他唱反调,说:“想当年我们跟着薛老爷子混,南征北战的,什么路子没见过。现在竟然因为主将畏畏缩缩而不能出战,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每当听到这般的风凉话,游念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再好好的理论一番。
他们没和容陌交过手,不知道他的可怕之处,连自己和爱人都敢算计的那股狠劲,以及对凡事都看得开,不瞻前顾后的稳定,光凭这一点,他就自愧不如。
更何况,这里是秦盛和的军队,不是他的——在游念看来,他的军队始终是自己培养出的邵延这些死侍,而不是他正在带着这些士兵——所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一直在按捺自己的怒火。
他现在暂且还需要秦盛和的力量,只是现在秦家军已是囊中之物的力量,却隐约有反客为主的迹象。
特别是自上次张奎来后,自己的这种感受就愈发深刻且强烈了。
游念一向不喜欢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若是无法为其所用,不如毁了更好。只是他尚且有用,暂且等一些日子就便好。
“游将军。”
营帐外的人又唤了一声,犹豫的声音让游念没由来的升起一股火气:“不见就是不见,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营帐外的人显然也有些窝火了,没有应答,就直接掀开了门帘,径直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