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玄解又有点怀念始青了,因为跟始青说话就用不着这么费脑,她完全明白玄解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又代表着什么,最多就是拿那种叫人有点讨厌的目光看着他,然后慢悠悠说些安慰的话,显得她的确活了好久。
浮黎就更简单了,他充分拥有一个作为烛照伴侣的自觉。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烛照,倩娘是只灌灌,而沧玉是只天狐,思维方式可能也是种族差异的一种。
主要是玄解不知道该从哪儿跟倩娘说起,是该从梦魇搞事导致他动心那一段跟倩娘细细讲起,还是直接跟倩娘先说了他们俩已经睡过觉的结局。本能促使玄解说后者确保直达结局一了百了彻底拉倒,不管倩娘听了什么反应,可是理智提醒玄解最好选前者,尽管难以预测倩娘的未来举动,可起码能暂时缓解她的不确定性。
玄解觉得有点头痛,连带着身上也有点痛,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还算是个病号加伤患,于是略微有点愤愤不平地看着提前跑路的沧玉背影。
感情再好也没办法心意相通,玄解带着点受伤的底气,在心里小小抱怨了番沧玉的不厚道,然后毫不犹豫地把所有事都扣给了自己的对象,他对倩娘的每个提问都给予了统一的答案:“去问沧玉。”
倩娘就啄了啄玄解的脸,不是很痛,她有点忧心忡忡地怀疑玄解是不是被沧玉洗脑了,受个伤的事儿都得问沧玉,是受伤磕着脑子了还是怎么的。而且在玄解离家前分明是单枪匹马出去的,她对两个妖的关系还停留在当初玄解没谈恋爱的时候,看着自家一直牛气哄哄的铁血硬汉小怪物突然变得有点黏沧玉,难免觉得怪怪的。
“你脑子没受伤吧。”倩娘半信半疑地问他,扇了扇翅膀,糊了玄解一脸的羽毛,从小黑豆眼睛里居然能看出点不太高兴的表情来,“你受的伤我问沧玉干嘛?”
玄解觉得很有道理,他沉默了片刻说:“我跟黑蛟还有心魔打了一架。”
说得好像他去种了个土豆一样稀松平常,听起来完全就是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倩娘用一双小黑豆眼睛展露出了灌灌是怎么表现一脸杀气的。
作者有话要说:隔了这么久再写倩娘总感觉被我写成了相声
第一一百四十九章
家对沧玉而言是过于笼统的概念, 他游历在外时偶尔会想想青丘, 可现在真正回来了,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没有那么想。
青丘跟外头并无不同,不过是个长久居住的地方,只是单纯习惯了而已。
小屋被打扫得很干净,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这应当是倩娘的功劳, 普通的小狐狸没那么大的胆子跑到沧玉的房子里。而敢来的那几个, 春歌已经去当了“祸国殃民”的王妃, 整日有人伺候, 即便没有, 她好歹是族长, 可能性不大;而赤水水估计忙得脚不沾地, 哪会有心情来帮忙扫洒, 就算退一万步他真的有这个闲心,沧玉也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院子里被种上了很多不知名的新花,看着红红艳艳好不热闹, 沧玉疑心这只是倩娘圈养虫子的一种手段, 好歹路没被彻底封死,只是花的香气有些过于浓郁了。青丘并不算是非常热闹的地方,毕竟栖息着不少妖族,大家又各有地盘,不过相比较几乎堪称死寂的琉璃宫而言,有虫鸣鸟叫的青丘简直堪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就差拿喇叭在沧玉耳边叫唤多繁华了。
几年没有回来,青丘离回归大自然又彻底近了一步,狐族算是比较趋向人族的一脉妖类,这让沧玉最初时融入显得没那么艰难,现在就彻底变了个样。大概是因为没了捣腾的妖——赤水水太忙,春歌又直接去给人当王妃了,因此狐族的地盘越发绿色生态化,山丘并着林木幽深,远远看过去偶尔能看到些丛生的荆棘与枯干枝叶。
沧玉无端觉得有几分唏嘘,他走进屋里摸了摸桌子,没有落尘,可能是姑娘家都比较讲究,连倩娘这样的性子都不例外,她剪了朵不知道哪儿来的茶花放在了水瓶里头,搁在了桌子中心,看起来应该剪下来还没几个时辰,还显得生机盎然。
不过一小段路程,倩娘已经换了个位置,她蹲在玄解的头发里,把异兽长长了些的头发抓成个粗糙的鸟窝,看起来好像玄解是个树妖成j-i,ng。倩娘心安理得地把自己盘上去,然后大惊小怪地用翅膀扇起几缕红发,叫道:“玄解,你头发怎么变色了?”
玄解镇定自若地询问道:“不好看吗?”
倩娘用爪子抓了抓他的头发,面带犹豫,半晌才违心地说出来:“还……还行吧,挺j-i,ng神的,就是你有没有想过还是黑色比较好一点?”
他们好几年不见,沧玉竟然还能听出倩娘的言下之意,这灌灌完全是为了照顾玄解的心情,其实要是按照她自己心里的真话,那差不多就是:“才出门几年啊,你怎么就把自己整成了只这么难看的红毛j-i?”
沧玉都为自己如此了解倩娘而感到悲哀。
玄解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回答道:“没有。”
倩娘就不说话了,她又挠了挠玄解的红头发,觉得他这个样子特别非主流,仿佛一个误入歧途的叛逆少年,可是玄解从小就很有主见,导致倩娘也没办法在审美上对他多加批评,一时间抓心挠肝,恨不得把玄解给lu 成一只秃毛小怪兽然后重新再长。
如果按照以前,倩娘心里还是觉得私底下跟沧玉聊聊,让沧玉劝劝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