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匪回到陆宅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了,陆父和陆母都已经睡了,客厅里却还亮着灯。
一个长相温和俊朗的男人站在客厅里,西服的外套脱掉拿在手上,手上端着一杯水,暖色的壁灯将他的头发染上淡淡的咖色。
“大哥。”
搜索了一下记忆,陆清匪将这张看起来就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脸与自己脑海中那个大哥对应起来。他摩挲着打开墙边的灯,大厅里一下子就亮堂了起来。
“出去玩了?”
“是,和江声一起。”
“去酒吧?”
“嗯。”
“你心脏不好,以后这样的场所还是少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妈该怎么办?”
陆清匪再次嗯了一声,没有再开口。
他借着明亮的灯光,仔细地打量着他的大哥,他昨天回来的时候他的大哥不在。所以严格来说,这也算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见到他的大哥褚海庭。
还算不错的脸,陆清匪细细端详着,褚家基因很好,无论是大哥褚海庭,二姐褚楠还是他,都长得一副好相貌。
这张脸可以打上7分,他在心底说。
可惜若是嘴唇再厚一点,眼尾再压一下便会更好一点。这样再加上他的身高,就能达到8分了。
世间毕竟没有那么多的十全十美。能够真正十全十美的,有他自己一个就够了。
注意到了陆清匪上下打量的目光,褚海庭端着杯子转过身来,对着他清缓一笑。
“我先回去了,小景你也早点休息。”
陆清匪点了点头,家里负责家政的安姨已经睡着了,他端出温在锅里的醒酒汤喝了一碗。
他今天外出全家人都知道,褚海庭那些话不过是明知故问,说出的话在客套的应付里夹杂着隐含的恶意。
安姨有着每晚做醒酒汤的习惯,褚家的人应酬多,晚宴上吃不上什么菜,用来暖暖胃刚好。这点褚海庭不会不知道,却对此只字未提。
看来这个大哥,对我似乎不是很友好呢。
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褚家的故事其实很无聊,无非是正妻死了,小三大着肚子上位。嫡子庶子不对付争家产这样的事情自古就不稀奇。他和二姐都是褚母所生,只可惜褚母的肚子不争气,没能生出个健康有能力的继承人与褚海庭争一争这份家产。就算现在家中的气氛还算和睦,可是褚海庭对他有些怨气,也是理所应当。
袅袅的热气从瓷蓝的碗里升起,汤里煮过茶叶,带着些许苦涩的味道,隐隐渗着香。
不过褚海庭对他如何又和他有什么关系?褚海庭的脸又有没有他的脸好看。
而且,他一定会喜欢上自己。
毕竟他长得这么美。
毕竟他长得这么美……
陆清匪细长润白的手指顺着碗沿攀着,轻轻地吹拂开升腾的雾气,碗底露出半张莹莹晃动的脸。
水纹渐渐平静下来,水底的人眉目舒展,安静淡漠地与自己对视着。原本过分苍白的肌肤被汤水染上了淡淡的褐色,脸颊因为醉酒升起的淡粉还没有消失。眼角因为热气的蒸腾增上一点润红,好像上了一层淡淡的桃花妆,眼底一颗泪痣在润白的肌肤上十分显眼。
他润白的指尖在碗里那人的泪痣处轻轻一点,水波晃动。
你真美,没有人比你更美了。
你也是。
我真喜欢你。我爱你,想艹-你。
你爱我吗?
嗯,我知道你爱我。
陆清匪白日里浑身的冰冷与高不可攀在此时都融化无形,他端着一碗醒酒汤,在午夜咬着嘴唇一个人坐在地上开始无声地大笑,身子抑制不住地抖动着,带着茶香的醒酒汤洒在他的胸口上,濡s-hi了他单薄的衬衫,苍白的肌肤被烫得发红,好像生了一片红疹。
无可救药,病入膏肓。
他脱掉了鞋子,赤脚走在光滑的地面上,啪的一声,厨房的灯关上,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扯开衬衫的领口,他赤脚爬上了柜台,褚家的厨房很大,被收拾得很干净,陆清匪猫一样地走着,避让开突出的柜子。他清瘦的脚落在柜面上,也如猫一样悄无声息。
厨房的设计是只有靠近墙壁的一侧有着一串的长窗户,他走到了窗户旁边半跪下,此时明亮的月光从窗户外s,he进来。映s,he出透亮的玻璃,玻璃上倒映出着他因为激动而晕红的脸颊和一双带着水意的蒙蒙醉眼。他如同渴水的旅人一样将一侧的脸颊轻轻靠在冰凉的玻璃上,因为过分的冰冷不满地轻嘶了一声。
而后他侧过脸,将那刚刚被他自己含咬得饱满的唇轻轻贴在玻璃上,勾动舌尖刻意发出一声黏腻的水声。
啾~
他退回来,猫一样舔了舔嘴唇,眼睛里满是餍足的神色。
“你亲了我一下,我要亲回来。”
青年再次上前,他乌黑纤长的眼睫颤动着合上,白皙的脖颈弯成好看的弧度,身子因为窗户的矮小而不得不拱起,露出一段细瘦的腰。他一只手向前伸,与玻璃里的自己掌心相对,姿态宛如一对交颈的白色天鹅。
缠绵又优雅,痴情又专一。
他想起,那个系统的给他的任务,让那个傅意舸爱上自己?愿意为自己献上一切?
呵,这实在是简单至极。
他痴迷地亲吻玻璃中自己的倒影。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爱他。
就像他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