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了半个月,再消沉了半个月,万世在苟能某日来访之后,才总算稍稍的恢复了一些正常。
她在一本正经的打发掉苟能之后,便强忍着好奇心等夏目送客回来。当那道纤瘦的身影出现在瞳底时,她立马冲夏目眨眼,意思是让她快些过来。
看夏目走近了些,万世带着听似兴奋又似激动的声音,问道:“目目,苟捕头说的,可是真的?”说完她死盯着夏目,一双狐狸眼亮晶晶的闪着,诡异无比。
纵是看惯万世搞怪的一面,夏目仍然呆了半晌。
半个月前,万世突然玩起消极,成天跑去赌坊狂赌豪赌逃避现实。罗昊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自作主张的从邻县请了俞希夫妇回来,然后经过如此那般的一番之后,万世也不含糊,当夜就在席间借着酒意,指天发誓,称从此戒赌,再赌便不是女人云云。此举真诚得让俞希夫妇外加罗昊都颇为满意。
夏目孟巽二人却不以为然,毕竟这三年来,万世每逢输得心疼时,便就是这样吵着要戒赌的。
果不其然,罗昊与俞希夫妇前脚走了,万世后脚便哼着小曲去了赌坊。
不过事也奇怪,万世自那次去过赌坊后,还真就没再出过一次门。
她这么一宅,便又是半个月。闭塞的半个月。
苟能带着问题而来,对于事情则是提了几句。她听着好奇不已,可之前她把话说得太满,此刻便不好意思细问。
既然苟大捕头都听到风声了,那店里的小猫小狗自然也会知道一二。
她随口丢了几句不入耳的话给苟能,匆匆的让夏目将他送走,再巴巴的等着夏目回来给她讲故事。
夏目足足傻了半分钟才回过神。
好吧,虽说诡异了点,但这也是老板恢复正常的前兆。
她把谣言的几个版本绘声会色的讲了遍,最后再平淡地说道:“老板,这半个月以来,此事在外间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也难怪苟捕头会怀疑到咱们头上。”
万世听过之后,狐疑的目光在面无表情的可爱脸蛋上打了几个转,末了直接问道:“目目,不是你们做的么?”这手法,怎么看怎么像万事屋使的损招。
夏目挑挑眉角,答道:“自然不是。”说着若有所指地又道:“我和巽哥都当是老板做的呢。”
万世不否认,在达不到目的时,她使的招多数都是些见不得光的损招,不过此事还真就与她无关。她挑挑眉,懒在软榻上,随口答了一句:“怎么可能和我有关,我连个门都没出。”说完却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
就在万世走神之间,听得夏目说道:“半月前,老板不是最后去了一次赌坊么,我和巽哥都在猜你定是在那个时候就开始布下此局的。”她才停下话头,便蹙起眉来,疑惑地问道:“老板当时到赌坊去,是干什么去的?”
干什么去的……赌钱去的呗。
心里想想是可以,可为了面子,此话当然不能原封不动且理直气壮地道出。
万世咧嘴一笑,有些装傻的嫌疑,还没让夏目瞧出痕迹便口不对心却一本正经地答道:“没干嘛,只是与薛老板打个招呼。毕竟之后不再会有机会见面,加上之前又走得匆忙,还是说一声的好,免得产生误会。”
这番话,配合着那张认真的脸,让夏目大眼直眨,眸底的错愕惊讶之色来回闪过。敢情她家老板还真打算戒赌了,真是太意外了,回头让巽哥做顿好的,算是庆祝。
吐槽后,夏目随口说道:“哦,原来如此,难怪老板这半个月都没出趟门。我们还合计着是老板在等苟捕头呢。”
瞧着夏目似乎相信了她的话,万世有些汗颜。
那些有的没的的,都是假的,唯一的真相却是她在赌坊输得心疼了,心疼得宅了半个月还有些走不出输钱的影。
不过话说回来,利用舆论造势的法子,可不是谁都能想到的。知道此案,又能想出这类的法子,除了万事屋的人,还会有谁……
想着想着,万世的大脑里忽地飘来一句,除了颜卿还有谁?顿时她心间咯噔一跳,那感的双唇跟着狠歪了歪。
“的确,除了死狐狸,还有谁会这么损。”
等等,她得先理清一件事。
苟能会认为此事是万事屋在背地里搞鬼,想必还有人也会这么想。
人家刘大人都不想招惹的主,偏偏她被赶着鸭子上了架。这个黑锅背得可真冤枉。
照现在的条件,她一穷二白三无权四无势的,要拿什么和人家拼……不借外力,她可没那能力顶住狂风暴雨的。
借外力,上哪儿借?向睦廉向许澈还是向十夜借?三个字的名字在万世脑里一一闪现,末了她又在那些名字上面通通加了个大红叉。
她不想欠他们人情。
说到人情,那干脆找轩辕凛得了,反正他还欠她许多没还。此念才落下,她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啧,她抽什么风了,居然想找那个别扭的货来帮忙,是嫌眼前不够乱的吗。
苍天啊,大地呀,眼瞅着她好不容易在和顺县安稳的过了三年,怎么麻烦的人物一个接一个的找上门,就连着麻烦的事也不甘寂寞跑来凑这个热闹?
她是不是该考虑换个地方了。
不行,介换地方的事下回再说,眼下还是出门躲躲先罢。
大脑经过一番交战,最后得出一个结果。
万世是想到做到,也就一眨眼的工夫,整个人已经朝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