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灵力都有枯竭的时候,若是那些凶兽完全不顾生死,只是想耗死季秉烛,季秉烛就算有通天之能,也架不住灵力被这样浪费。
季秉烛将手臂抬了抬,睁大眼睛说:“但是我很厉害啊。”
边龄:“……”
边龄有气无力:“你灵力总有枯竭的时候,若是那个时候……”
季秉烛不明所以,似乎不太懂灵力枯竭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也对,他这种能力的人,大概还没有经历过需要灵力枯竭才能存活的战斗。
季秉烛又抬了抬手臂,重复一遍:“没关系,我很厉害啊。”
边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了,只好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保持了沉默。
季秉烛对自己的能力有种盲目的自信,边龄怎么劝说他都不听,久而久之也懒得和他说,心道自己警惕一点就好了。
果然如边龄所料,三日之后,聻境鬼行的凶兽就集结到了院子周遭,全部魔修浑身气势大放,将边龄刚布下不久的禁制给冲破了。
一个浑厚的声音似乎从天边响起:“聻境鬼行,生者散魂!”
那声音在天边回荡,又像是能钻进人的耳朵里,来回震荡,将周遭平地上的黑雪激得拔地飘起,纷纷扬扬煞是诡异。
接着,一串仿佛和声一样的声音缓慢地响起,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声调皆是悲天悯人的低沉。
“聻境鬼行,生者散魂。”
“丹者灭,破者散,遗世独行,裂。”
“生者,散魂。”
边龄原本正坐在长廊的栏杆上擦拭着新停候,声音骤然响起,手中新停候有灵性地猛地漂浮在半空,一圈红色的涟漪荡漾开来,仿佛发出了一声尖啸,抵挡住了那声声能激荡人心的和声。
禁制就在此时猛然破碎,黑雪飞扬而下,落到了在树下削果子削得正欢的季秉烛身上。
他一偏头疑惑地看着自己肩上,当无害纯澈的眼神触及到肩上黑雪时,几乎瞬间就变得冷厉暴戾。
边龄听着那如同吟唱般的声音,皱了皱眉,跃上前将新停候收回,正要出门查看,突然诧异地发觉凤凰树下似乎有着更加强横的气势。
那股灵力像是凭空出现一般,一瞬间拔地而起,青木色的灵力划了半个弧度朝着外面凶悍的魔修悍然冲去。
边龄一偏头就看到原本乖巧坐在地上的季秉烛正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起来。
边龄道:“前辈!外面鬼行……”
他还没说完,季秉烛转过了脸,他平日里天真温和的脸上早已经是一片冷然狠厉,他勾起唇似乎笑了一下,而身上的青衫像是浸在了砚池中,黑色从衣摆不断地往上蔓延,就像是有生命一样。
很快,清雅如竹的青衫瞬息变成了恶鬼般的漆黑。
边龄愣住了,定睛一看,季秉烛头上和衣摆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上了一堆黑雪,被他身上瞬间腾起的气势给融化成了水珠。
边龄唇角抽了抽,看着如同恶鬼一样的季秉烛,大概知道季秉烛是为了什么而发疯了。
之前边龄很疑惑为什么季秉烛对魔修那么排斥,后来知道了季秉烛的真实身份,也就释然了。
沦为魔修的无醉君将季家灭门,也难怪季秉烛会那么厌恶魔修。
边龄想通了之后也不再阻止,快走几步刚想要把门打开,季秉烛身形消散成为一片黑色鸦羽,那一团鸦羽直直冲着门口而去,边龄来不及阻止,黑雾就直接将门撞成了一片废墟,连带着一旁的高墙一起。
边龄扶住了额头,连忙跑了出去。
鸦羽落地,飞速旋转着,很快季秉烛黑色的身影就现出身形来,他鸦瞳狠厉,死死盯着前面一众鬼行大军,眸光一片冷寂,他的声音还是像平日里那样好听,如同清泉潺潺,轻声道:“你们方才谁说的,破者散?谁要来散我的魂?”
鬼行魔修一个个全部都散发着滔天的魔息,几乎将那飘落下来的大雪给激成粉末,为首的几人丝毫不被季秉烛气势所逼,反倒是气定神闲地用着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季秉烛。
季秉烛看到魔修就极其厌恶,听到无人回答,猛地发出一声尖利的长啸,徘徊天际,他又轻轻道:“到底是谁?若是不站出来,那我就把你们全部杀了,反正我现在还挺无聊的。”
声音柔和,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心悸。
站在最前方的魔修赤身luǒ_tǐ,上半身是人身,下半身却是诡异的鹰身,他眼神泛着些寒光冷漠瞪着季秉烛,淡淡道:“不过是区区低贱的人类,竟然也敢在我聻境大放厥词。”
季秉烛眸子猛地一闪,将视线转到他身上,他眼瞳如同乌鸦一般满是漆黑,险些占据了全部眼珠,他一偏头,脸上的表情几乎是天真烂漫的。
季秉烛柔声道:“是你吗?”
那魔修还未回答,就看到季秉烛将头上发带解下,随手一甩变成了一把漆黑的弓,他勾住弓弦,甚至连羽箭都没有,就像是小孩玩耍一样朝着那魔修眼睛一眨都不眨地s,he上一箭。
透明的风刃呼啸而去,下一刻,风刃入体,那魔修竟然连惨叫都没有,直接在原地散成了一堆血泥。
血洒了一地,将地面上的黑色积雪给染成了一片褐红色。
不少魔修完全被他这惊天一箭震住了,看着他的眼神不再满是不屑,平添了许多畏惧和忌惮。
季秉烛垂下手,舔了舔浅色的唇,勾起了一抹笑,淡淡道:“看吧,就算高贵如你,最终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