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秉烛:“啊你怎么吐了?刚才不是还说很好吃吗?”
边龄捂着嘴,咬牙切齿瞪着季秉烛,季秉烛一副完全不知道你在生气什么的茫然模样,让边龄憋得满心的怒气都没办法发,只好忍了下去,将自己憋了个半死。
边龄有气无力道:“你,走。”
季秉烛疑惑道:“你不吃了吗?我存了七百年的,自己都没舍得吃。”
边龄更加无力了:“你存它做什么?”
季秉烛笑了两下,黑乎乎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有些蠢兮兮的笑意:“我现在还吃不了,要再等等才能吃到。”
边龄心下疑惑:什么叫做现在吃不了?
这个念头一浮上来,他这才开始觉得这个小院落里遍地都是疑点,先不说季秉烛这个人——他本来全身上下都是疑点,就说这院落里诡异的布局,竹林和凤凰木各落一半院子,中间是一条青石板路铺成的小路,细看下,那青石板上竟然还蕴含着丝丝灵气。
边龄好险才崩住了表情,看着季秉烛的脸色一变再变,片刻之后他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季秉烛正在将他那过了期的小蜜饯视若珍宝地一点点包好,闻言抬起头,“啊”了一声,疑惑道:“我?我吗?哦哦,我啊,我季秉烛啊,昨天告诉你了,啊?难道昨天我忘记告诉你了?不会啊,我怎么记得……”
他一开口就有嘚啵嘚啵说没完的趋势,边龄揉了揉眉心,打断他的话换了个问题:“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季秉烛这才打住了到底有没有告诉边龄自己名字的这个问题,想了想,才道:“这里啊,是后山。”
说着,保持着乖巧的表情,眼巴巴看着边龄。
边龄:“……”
——没了?
季秉烛难得一次话说少了,还是在这种不该少话的关头,边龄气得几乎要吐血了,只好再次询问:“那这里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
季秉烛一歪头:“我也不知道,我很久之前就一直待在这里了。那阿龄你知道吗?这里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我真的很好奇,我去问小狸,它那个废物啊,好生气它也说不知道。”
边龄:“……”
边龄轻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表情已经变成了原本的面无表情,他觉得自己似乎对某种命运放弃了抗争,就连刚才被季秉烛气得脸上青筋抽动都逐渐恢复了平静。
他保持了冷静,淡淡道:“我也不知道。”
季秉烛看起来有点失望,“哦”了一声,看起来有点失落。
边龄又道:“那我要怎么出去?”
季秉烛眼睛又亮了起来,说:“不知道,你知道吗?我也很想出去,但是试了七百年,一直没有出去过。”
边龄:“……”
边龄按住了眉心,轻轻揉了揉,片刻才说:“我先休息了。”
说着,不管季秉烛什么反应,转身朝房间里走去,“哐”的一声,重重摔上了门。
季秉烛被那摔门声震得小肩膀一抖,有点心虚地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惹怒了边龄。
他完全没有把自己当主人的自觉,若是在旁人看来,都会以为边龄是院子主人,而季秉烛才是个寄人篱下的那个。
季秉烛:“啊呀。”
没人知道他在啊呀什么,他伸出手摸了一把脏兮兮的脸,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脸上都是熬药熬出来的脏东西。
季秉烛在院落后面洗了个澡,后来一想自己的干净衣服还在房间里没拿出来,只好揪下来一片青叶,往身上一甩,一袭单薄的青衣卷在了他身上,将他修长的身躯包裹住。
季秉烛跑去敲了敲门,他的头发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剪了,垂到地上还有余,季秉烛只好将半截头发搭在了手臂上,墨发还在s-hi哒哒地滴着水。
边龄开了门,冷着脸正要说话,眼睛猝不及防看到季秉烛那张洗干净的脸,马上出口的话顿时被他咽了下去。
季秉烛那青叶化成的衣服实在是太薄了,披在他原本都是水珠的身体上,很快就浸s-hi了,可以隐隐约约看到衣衫下白皙的皮肤。
季秉烛看到边龄开门,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衣服忘记拿了。”
边龄有些失神地往旁边一侧身,季秉烛顿时噔噔噔跑进去,在他角落里的衣柜中乱翻一通,这才找出来一套衣服,将他身上的衣衫直接一甩,当着边龄的面换起了衣服。
边龄:“……”
边龄猛地转身,想了想,又往前走了两步,离开了房间里。
不知道为什么,耳根突然有点发红。
季秉烛完全不知道边龄在想什么,很是没心没肺地将衣服换好,又将头发弄干,随意编了个辫子甩在了自己肩上。
季秉烛走了几步,站在门口,朝着外面的边龄道:“阿龄啊,你想要出去玩吗?我今天正好要去后山门口看看我之前埋的酒,你要是想去,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后山的门,说起来后山那个门我就生气,我每次想出去都会被打回来,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
边龄等他说了一大串这才不耐烦地回头,猝不及防看到季秉烛此时的模样,整个人登时一愣。
季秉烛穿着一身很是普通的青衫,腰间一条编织的腰封将他有些纤细的腰堪堪束住,那腰封上还悬挂了一个青色的翎羽,轻飘飘的像是随时会飘落下去。
他长身玉立,唇角含着笑,罕见的美貌几乎算得上是有些逼人,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