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龄浑浑噩噩地张开了眼睛,此时天光大亮,窗外的光芒似乎比平日里要亮得许多,边龄的情绪还带着点那段记忆里面的落寞和震撼,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
不过很快,已经照常运转的灵气已经丹田中的元丹将他有些昏沉的神智瞬间给唤醒了。
他再次闭上眼睛,神识入了内府,看到自己内府中原本那个元丹落座的地方此时正悬着一颗黑色的珠子,那珠子和元丹差不多大小,只不过混体通黑,其中似乎有些些许雾气盘旋其中,随着他的呼吸间微弱地漂浮着。
边龄张开了眼睛,饶是他平日里再镇静,此时重回元丹的喜悦也使他脸上浮现了一些控制不住的欣喜。
他从床上跳起来,匆匆套了个衣服就要去找季秉烛,但是一推开门,他就直接愣住了。
这一晚上的雪下得实在是太大了,边龄推开了门,竟然被那几乎及了小腿深的血挡住了去路,不知道该怎么迈出去步子比较好。
他愣了愣,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重新有了元丹,他在边家时主修冰火系,拇指和食指轻轻一弹,一抹明亮的火焰呼啸而出,直直地冲入了面前的积雪中,很快就融化出来了一条s-hi漉漉的青石板路。
边龄往前走了几步,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前辈。”
他走到了院子里,这才看到了季秉烛。
季秉烛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毛病,明明有房间但是却甘愿睡在外面凑合,他此时正坐在院内的凤凰树下,头轻轻靠在一个凸起的树根上,羽睫低垂,似乎睡得正熟。
他穿着一身单薄的青衫,衣摆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在这一片大雪中看着很是寒冷,就算边龄再铁石心肠也一时间觉得过意不去,他将指尖火焰微微一弹,火焰如同舞龙一般飞跃出去,将整个院子里的积雪全部都化了个干净。
边龄正要走去季秉烛旁边,余光一瞥,却陡然看到了一个坐在树上的男人。
那男人手中抱着一把黑色的长剑,一条腿垂在半空,另外一条腿踩在枝干上,此时正漫不经心地用一块布擦着剑。
边龄眼瞳一缩,浑身气势骤起,冷漠地看着那个不速之客。
他在这个院子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可从未见到过这个男人。
那个男人擦着剑,看到边龄戒备的模样,似乎嗤笑了一声,他面容极其好看,长发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垂在背后,越发显得英气逼人。
他将剑收回腰迹,屈指将一抹黑气朝着季秉烛一弹,漫不经心道:“起了。”
季秉烛被那抹黑气激得浑身一个激灵,茫然地张开了眼睛,嘀咕道:“啊呀。”
边龄不知道他在啊呀什么,冷冷看着他,道:“前辈。”
季秉烛这才看到了边龄,露出了一个迷迷瞪瞪地笑容,打了个哈欠道:“阿龄你醒了,你不是要看雪吗?你看啊,外面这么大的……哎?雪呢?下的雪呢?”
季秉烛看着空无一物的院子,惊得从地上一跃而下,四处找雪。
边龄拉着他的手不让他乱跑,看着树上那个还在优哉游哉晃着腿的男人,道:“他是谁?”
季秉烛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道:“啊呀。”
边龄心道:一个大男人还没事总是撒娇,啊呀啊呀,我还哦豁。
季秉烛道:“阿鸦你见到我的雪了吗?我的雪呢?”
边龄:“……”
那个叫“阿鸦”的男人从树上轻巧一跃,轻巧落地,似笑非笑道:“喏,被你那个好乖巧的小可爱一把火烧了,找他算账去。”
季秉烛回头看他。
边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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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屏风即为画中幻境。嗯
阿鸦腰间悬着一把混体漆黑的长剑,连个刀鞘都没有,他目不斜视地走过去,道:“和我到‘画里’来。”
季秉烛还打算抓着边龄追问他的雪到底去哪里了,闻言一撇嘴,道:“现在吗?”
阿鸦又是一弹手指,一道劲风撞在季秉烛眉心,头也不回道:“立刻,马上。”
季秉烛摸了摸被打得通红的眉心,不情不愿“哦”了一声。
接着,阿鸦走到院子中央,身形微晃,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边龄这才注意到,这院子中央正竖着一方满是山水墨痕的屏风画,那画大概是出自名家,山水丛林栩栩如生,而阿鸦消失在了原地之后,那副画上竟然出现了一抹小小的黑影,还在山林间微微地移动着。
阿鸦的声音从屏风中传来,道:“给我滚进来。”
季秉烛撇撇嘴,抓着边龄嘱咐了一下,道:“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我待会带你出去看雪,我和你讲啊,从落墨山山顶上往下看雪景,是整个古荆最好看的……”
他还没说完,阿鸦的声音再次传来:“季秉烛!”
季秉烛闭着一只眼睛一缩肩膀,这才止住了喋喋不休,放开边龄的手朝着那屏风走了过去。
接着边龄就眼睁睁看着季秉烛抬步跨入了屏风画中,那画荡起了一圈涟漪,就像是不知名的虚空一般将他整个身体给包裹了进去。
随后,画恢复原状,而那满是墨痕的山水间出现了两个人影,一黑一青,看模样正是季秉烛和阿鸦。
边龄在原地愣了一会,才愕然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画中城的画了。
整个古荆,为数画中城最为避世,传闻画中城的城主禾雀君字画千金难求,每流传出来一副画都被整个古荆的大能疯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