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臣道:“后来我总是想,你这人真是太奇怪了,想什么说什么,不想搭理谁就不搭理谁,就没见过像你这样活得这么自我的人。人是群居动物,总不能免俗的,偏偏你安然自得,还真是特立独行一路念到了毕业,啧啧。”
闻川缩在被窝里,懒洋洋道:“聊不来的人何必勉强?我只是不想骗别人,也不想骗自己。”
项臣看他一眼,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项臣若有所思,道:“那我呢?聊得来吗?”
“吵架也算吧,”闻川想了想,道,“也就你能跟我吵了,也算缘分。”
项臣登时哭笑不得。
说是这么说,但闻川的态度显然好了许多,经历了生死离别再次重逢后,他懂得了珍惜,语气缓和了不少,也不再那么强硬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项臣见闻川困了,便起身离开,帮他关上了门。
但他也没走开,只在门外的长椅上坐下,愣愣地看着地板发怔。
闻川经历这一劫,对他的态度变了许多,他又何尝不是呢?
上学时总是躲着这人走,遇见了难免又是一场口舌之争,但学校楼顶之后,他却再也不想离开这人身边了,哪怕走远一步,也觉得难受,心里总没来由地发慌。
两人都躲开了分开前的“亲吻”一事,默契地没有再提,项臣不知闻川心里怎么想的,是故意不提,还是压根没往心里去?
他手里玩着那把剃须刀,甩来甩去,在指尖灵活转着,心底有些焦躁。
他觉得自己喜欢闻川,否则不能解释自己这一路的焦灼和担忧,除了家人,他从未这样担忧过旁人,若是只用“同学”来解释,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但他又不确定这是ao天生的吸引力所致,还是因二人共同面对生死后,所谓的“吊桥效应”所致。
他没谈过恋爱,于这方面完全是个生手。
在学校时追他的人很多,但他并未对谁有过非同寻常的好感;后来自己创业,一心扑在了工作上,更对这方面的事提不起兴趣,且也没那个时间。
如今他也知道闻川停了抑制剂,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发情,面前有一个随时可能发情的oa,这对他来说本能就有一种吸引力,他像是守着猎物的野兽,一步也不准旁人踏入,就这么坐在病房门前,心里隐隐产生一种威胁感。
正心不在焉,远处杨庆找了来,气喘吁吁,道:“钟昊生的血液分析结果出来了,果然有问题!快来!”
项臣立刻站起,又看了眼病房,眉头蹙着,舍不得离开。
杨庆道:“干什么呢?快点!”
项臣只得叫来医生,让他帮忙看顾,这才跟着杨庆离开。
二人刚走没多久,一脸憔悴的陶非于人群里挤了出来,他看了看病房门,又看了看项臣二人走远的背影,犹豫一下,敲开了门。
第34章
陶非进门的时候,医生正在检查闻川的输液瓶,又从床头上拿下病例来,一边低声询问一边写着什么。
闻川听到动静转头,看到陶非时有些意外,眼神询问对方的来意。
陶非有些尴尬局促地站在门口,看了眼医生,又看闻川,道:“打扰了,我想单独……和你聊聊。”
医生蹙眉,闻川摆了下手示意没事,医生只得放下病例走了。
门被关上,陶非经几次生死边缘挣扎,整个人瘦了不少,初见时圆乎乎的脸凹陷了下去,眼神有些迷茫,身上那股圆滑劲也减弱了不少。
他打招呼道:“你还好吗?伤的……严重吗?”
闻川道:“饿的,没什么大事。”
陶非勉强笑了一下,舔了舔嘴皮,道:“我知道我之前……只顾着自己,不太好,那个……我跟你道歉。”
闻川倒是不在乎这个,道:“不用跟我道歉,大家能活下来都不容易。”
陶非道:“是,谁说不是呢,我……我是本能反应,你能理解就最好了。”
闻川懒洋洋的,不欲同他多说,道:“还有事吗?”
陶非深呼吸了几下,看着闻川,下意识地搓着手道:“我路上听说,听说你研制出了疫苗?”
闻川蹙眉:“你听谁说的?”
陶非以为他这是承认了,有些着急又不欲变现得太明显,磕磕巴巴道:“外头人都这么说,之前你拦住了丧尸,就是用了药,对吧?”
闻川耐心道:“那不是疫苗,这都谁造得谣?我一会儿会让人去解释的。”
陶非皱眉,但随即又扬起笑脸,拉过椅子坐了,小声道:“我知道这事不宜声张,是药的数量还不够多吗?还是有其他隐情?你放心,我不会出去乱说的。”
闻川回过味来了,冷冷地打量面前的人,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再说一次,我没有疫苗,现在没有那种东西,如果有,军方会立刻发给所有人。”
陶非观察他的脸色,道:“当时很多人都听见了,你跟钟昊生,周少将他们对峙,说了什么疫苗对吗?有这回事吧?”
闻川耐心告罄,他向来是不想搭理的人多一个字也不会说,更不会费心解释什么,旁人要怎么想都行,关他屁事?
闻川转过身去,道:“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走吧。”
陶非顿时急了,压低声音道:“闻川,你不能这样,你……”
他动了动喉咙,又耐下性子来,小心哄道:“你手里有药,我知道的,不然你为什么不反驳我的话?因为我说对了?你……”
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