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头上那轮新月。
第一次见到天成,便是这样的月夜吧?徐子归将他从烟雨楼叫回来,他气急败坏的跑到刑堂,在那里,看到那个永生难忘的身影。可恨他当时竟然还对他用了刑,他应该把他直接抱回屋里,为他疗伤才对!那时的天成,好清冷,自己要死了都不动声色,他忽然想起来什么,心里恨恨道:穿心鬼面,你真舍得!
他用力晃晃脑袋,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他没有时间想了,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伸出右手,对着月亮,大声吼道:“鬼笑!”
这里离魔教,还有一段距离,要快马加鞭,赶过去!
他的脑子飞速转动,把许多从前想不通的事情全部连在一起,什么都清楚了!原来,这一切,都只因为当年青荣的惨死,和这部诡异的玄夜功!
魔教,也是深夜,睡梦中的天成,忽然被一阵响动惊醒。
他睁开眼睛,看到一把钢刀,正从头顶砍下来,直取他的心脏!
天成一惊,立刻翻身下床。内力不在了,但招式还在,反应还在,他站在地上,随手抓起桌上,青落的那把剑,护在身前,心中奇怪,青落去了哪里?
天成本就曾经学习各种兵器,加上程山水教过他一些沧海剑法,他握剑的姿势并没有破绽,剑锋对着面前那拿刀的黑衣人,发出闪闪的亮光。
他们是谁?为何要杀我?
天成只觉脊背发凉,因为他敏锐的感觉到,他身后的脚步声。
三个黑衣人将他团团包围,若是内力还在,这些人自然不是他对手,可现在,他恐怕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住!
“你们是谁?青落在哪里?”他将剑握的更紧,环视敌人,高声问道。
这些日子,他睡不安稳,连日噩梦,每晚都要惊醒几次。他一贯安静,醒了也不出声,只是抱着被子发抖。他本以为青落不会知道,直到一天晚上,青落从背后温柔的抱住他,抹去他额头的冷汗。
那一幕,让他想起程山水,他也曾这样做过,只有这两个人,这样做过。
从那以后,青落便夜夜抱着他睡,只是抱着他,没有做任何其他事情,天成知道,他其实很想,但他不会勉强他。
天成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那种事情,他可以认可的人,只有程山水。青落对他很好,但他再也抹不去,程山水留给他的印记了。
可是现在,青落不在!他在哪里?是否处于危险之中?
天成心中慌乱,黑衣人们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对视一眼,三把刀从三个不同的角度,攻了上来。
天成知道自己接不住,他只能躲,他的动作很是敏捷,侧身低头,便让其中两把刀落了空,然而第三把刀,却从后心攻了上来。
知道自己躲不过,天成满心绝望,程山水还在这世界上,他却要死了!他不怕死,只是怕,死后没有他的世界,更加孤独。
“住手!”这声音很是意外,这居然是穿心鬼面的声音!
随着这声音,那把将要贯穿他心脏的刀断成两截,穿心鬼面冲入屋子,用那把古琴当做兵器,瞬间击落三人手中钢刀,抱起天成,向远处奔去。
为何,为何救我的,会是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