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一辈子裁缝,从来不知道,谁能在碰都不让碰的情况下,给人家量好尺寸!
后来,在程山水的授意下,他指挥,由程山水来量尺寸。好在程山水很是聪明,很快便把尺寸准确的报给他,那掌柜都连连赞叹,程堂主果然是天赋秉异,不光武功好,干什么像什么啊!
于是,程山水便掌握了一项新技能,帮裁缝店量尺寸。
当程山水从瑞福祥走出来时,真是高兴的满面春光,简直找不到北了。跟在他身后的天成一脸茫然,不知他为何如此抽风。
此时的天成,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袖口和领口都雕刻着金色流云的花纹,将他有几分苍白的肌肤衬得更加洁白如雪,乌黑的青丝并未j-i,ng心整饬,而是用丝线随意扎在脑后,随着清浅的秋风,在肩上轻轻飘荡。还有,便是那双墨绿色的眼睛,莹润有如美玉,幽深有如寒潭,明明不嗔不笑,却依然无端的,夺人心魄。
天成不知道,他就是程山水高兴的原因。
唉,就是太瘦。程山水回头看了他半天,实在找不到缺点,才低声嘟囔了这么一句。天成并未听清他的话,只见他眼珠一转,笑道:“走,我们去一趟齐氏医馆!”
说完,他拉着天成,到街边的小摊上买了两串糖葫芦,随手递给天成一串,说:“荣华街上有三家卖糖葫芦的,只有北面这家最好吃,你尝尝!”
然后,他们两个便一人一串糖葫芦,在街上晃晃悠悠的边走边吃起来,旁人看来,颇有几分弱智,但程山水却乐在其中,他说是要去医馆,结果却借口顺路(反正天成第一次来荣华大街,根本不知道路),去了小吃街,买了一大堆桂花糕红枣糕豆腐花什么的,大包小包的,拎到了齐氏医馆。
“呦,这不是程堂主吗?贵客啊!”
那医馆只有一个大夫,很是年轻,约莫也就二十五六岁,生得很是周正,也算是五官端正,眉清目秀,但是,他那身衣服,却让人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病!
一袭挺好看的雪白衣袍,却在前襟上,绣着墨色的四个大字:我是断袖!
断袖本就是少数人群,容易被人误解歧视的存在,所以比较正常的断袖都是藏着掖着,生怕人家知道,也只有齐氏医馆这位齐大夫,能够把如此难堪的事情当成无上荣光,天天穿在身上炫耀。
这齐大夫,全名齐广袖,程山水一直觉得,他改名叫齐断袖算了。
好在这位齐广袖,虽然人很是抽风,医术却是极好的,可以说是方圆百里远近闻名,所以齐氏医馆里,终日门庭若市,看诊的人都排着长队,一边感叹此人有病,一边又期望他可以治好自己的病。
程山水和他较为熟悉,便是因为,他们经常在医术上相互切磋。程山水虽然聪明,但医术这门学问,毕竟不是靠背书便能成就名医的,像齐广袖这般天天看病之人,经验显然比他多得多,所以程山水经常闲来无事,带点吃的,向他请教。
他每次来都带点吃的,并不是送给齐广袖的,而是自己一边跟人家聊天,一边吃的!他是明知道齐广袖不喜甜食,才每次都买些甜食,假装送他,结果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今天,齐广袖百忙之中扫了一眼,发现他买的吃的,有点多,再扫一眼,便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个人,他有些奇怪,程山水向来独来独往,从未见他带人来这里,好奇之下,再扫一眼那个跟班,这目光,便再也收不回去了。
“程堂主,你这跟班哪找来的!真可谓是玉树临风、玉质天成啊!敢问这位小哥……”齐广袖一脸激动,一双眼睛盯着天成,滴溜溜的转,就差往外冒桃心了。他是断袖,见到清秀点的男人就激动,而此刻的天成在他眼里,那何止是清秀,简直是终极梦想啊!
然而,他满心激情,却被程山水一句怒喝给打断了:“滚,他是我的人!你若再敢这样盯着他看,我就把你两颗眼珠挖出来!”
一句话把齐广袖打蔫了,挖眼珠什么的,别人说一般都是吓唬人,但从刑堂堂主口中说出来,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而且,他从未见过过程山水如此护着一个人,但作为资深断袖,他不甘心就这样饱饱眼福都不行,便一边低头继续诊病,一边问道:“程堂主,此来何事啊?”
程山水见他老实了,便不好再发作了,一般往旁边挪了两步,将天成挡在身后,一边答道:“我来找你,要几味药。”
齐广袖仍是不抬头,只敢拿余光偷瞄了几下,说:“你那里珍惜灵药比我多多了,找我要什么?”
“我要的,是普通药材,等下我写个方子,你让药房去抓就好了。”程山水说着,把糖葫芦上的最后一个山楂咬下来,把竹棍随手一丢,刚好落在屋角的灰堆里。
齐广袖心下盘算,若是这样给他抓了药,他便要走了,这好看的跟班肯定也要跟着走,不行,要想办法,留下来!
于是,他眼珠一转,说:“程堂主,你看我今日繁忙,能不能帮我看几个病人,我便不要你药钱了!”
程山水想了想,因着今天心情好,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做,便答应了,只说齐广袖不要怕自己砸了他的招牌即可。对此,齐广袖当然不在意,他知道程山水医术虽然不如他,但看几个风寒感冒之类的,还是绰绰有余。
程山水也没再啰嗦,而是搬来一张桌子,堂而皇之的开始给人看诊,还搬了张椅子让天成坐他旁边,看到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