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妳后面乱涂些什么,不怕被安笛抓起来打屁股?」
碧儿笑嘻嘻地表示:
「那是之前去看紫色闪电时弄的啦!史黛喜欢色女孩,她要我这么做才肯上床。很变态吧!」
拉尔做出年纪大她一轮的女性会做的反应──皱起眉头告诉她最好别再这么乱。而且变态也不是用在这种地方,儘管这字眼已逐渐成为玛加达年轻女孩们的日常用语,意思就是「很厉害」。本来多少抱持邀功心态的碧儿给这盆冷水一泼,只好嘟着嘴在一旁帮忙洗碗。
麵条下锅,拉尔从橱柜深处取出她们在五的倍数日用来加料的汤块,捻了点盐与糖就倒进另一锅煮沸的水里。接着她又想到安笛带回来的葱上次切到只剩不到半餐可搭,便垫起脚尖打开靠近天花板的木柜,抓出瑟缩于几个空罈子后的小家伙。碧儿双眼发亮地盯着拉尔的动作,拉尔却把葱末搁在一旁,照料起飘出不同香味的两个锅子。就在这个时候,两人熟悉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传来。
拉尔正要叫碧儿看好锅子,碧儿却抢先一步冲向门口,确认是安笛一个人后才把门打开。月色短暂地破坏昏暗的视线,安笛顶着和往常不太一样的表情把怀里的罐头杂物等全倒在桌上,还多了把看起来髒兮兮的手枪与几枚子弹。
「安笛……」
「安笛姊,那把枪……」
安笛注意到两人都露出担忧的神情,挤出苦笑道:
「没事的,只是买来给妳们防身。最近治安太差,我实在不放心妳们。」
的确,玛加达的治安一直无法振作,这都多亏了东方军过于严厉的统治手段。不过所谓的严厉几乎是对她们这种贫穷到可能打家劫舍的「犯罪预备军」,贫民窟以外的大道就没这个问题,也少有治安状况。大伙心照不宣的是,日渐扩大规模的贫民窟流通着太多的地下情报,位于东都的娼妇组织不管大小都有各自的情报网,这对于亲鹰派的东方军来说可是非常昂贵的资源。这也是为什么明知逃兵与罪犯都窝藏在这儿,军方仍只能摆出恐吓的样子,却迟迟不肯认真摆平治安问题。无奈的是,这点也被真正的罪犯加以利用,她们将军方塑造成残忍的侵略者,组织起无知的小混混与窃贼。娼妇组织收买这些贼徒做爪牙,之后要怎么利用就是她们的事情了。
拉尔对于枪械仍然不放心,碧儿倒是目光闪闪地直呼这真是太变态了。安笛巴了碧儿的头纠正她的用语,随后又因为碧儿屁股上的下流字眼再巴一下。
「把屁股洗乾净就滚回楼上,开饭才准下来。」
「咦──!」
「听话,不然我就不教妳射击了。」
「好啦……」
对射击训练抱持极高度期盼的碧儿妥协,随手沾点水抹抹屁股就蹦蹦跳跳地上楼。安笛往楼梯间探头,确认没人在鬼鬼祟祟,转个身就搂住默默在一旁站着的拉尔。
「我回来啦,拉尔。」
安笛身上的味道,是令人放心的傻大姊气味。
「让妳等到整间屋子都变成色色的味道,真是抱歉啊。」
虽然对算数与书本的内容不太拿手,却愿意和自己一同照顾无家可归的小鬼们。
「嗯?怎么呆住啦?」
对于这样笨笨又可靠的安笛,拉尔……或该说是拉芙妮……
「……欢迎回来,安笛。」
最喜欢她了。
§
南方都市玛亚的夜晚总是不平静,但是相对于另外三方的都市,玛亚的不平静比较偏向热闹那一种。
近来,由于南方军扩大与洋甘菊、朱砂、魔蝎公三个娼妇组织的作,使得这三家在玛亚的地盘形成鼎足之势,已经不再有中小组织妄想取代她们。民间组织的恶斗一旦减少,治安也会提升,是军、商、民三赢的成果。若再加上娼妇们之间比技不比枪,也不至于令南方军三天两头就忙着善后。
东都的险恶娼妇会僱请杀手来阴的,南都的优良游女才没兴趣枪刃相向,此地盛行的是夜事胜负。一间娼馆的价值不在于僱与背后的资金,而是妓女们的性技,做为娼馆代表的老鸨更得时时刻刻磨练自己。夜事胜负发生在有人向娼馆挑战的时候,被挑战者指定最短一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并邀请双方人马及民众一同围观,若挑战者与被挑战者在时限内使对方打自心底屈服,则算获胜。挑战者若以此方法胜过老鸨,将能直接获得该娼馆及愿意留下的驻馆娼妇。换言之,散布在全玛亚的七十一家娼馆,都是随时供对手甚至是一般民众挑战的据点。
弱肉强食──床第间的事情就该由床上的技巧决胜负。这也是为何玛亚的娼妇们平均素质要比各地来得高,同时又能保持一定程度的治安能力。
当然,「檯面上」的治安是很好没错……
「……嘿啾呜!」
伊卡路丝右掌一摀,鼻涕与口水同时喷洒出来,鼻道总算是舒服多了。她若无其事地用髒手擦了擦迷彩裤,这动作使邻床的莉芙妮一阵噁心,不满地咕哝着:
「所以我才讨厌小孩子呀……就算是代行者也一样。」
伊卡路丝吸吸鼻子说:
「人家已经是大人了啦。而且莉莉姊……」
话声未落,一条触手猛然从伊卡路丝眼前一点二公分处飞过、笔直插进墙壁里头。伊卡路丝后知后觉地发起抖,对正在邻床进入战斗态势的莉芙妮连声道歉。
「对、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