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腰素手没入水中,泡开的新春红花花瓣被水汽氤氲后渐渐变得饱满,漂浮在水中,映着女子吹弹可破的肌肤,莹莹如雪的肤色在水的微蒸下泛着淡淡的绯红,像新酿的葡萄酒,一喝就醉。
满室氤氲的水汽中,纤手轻抬,藕臂轻伸,女子贝的指尖宛若隔夜的凝露淡粉。距离架子上的衣服还有一尺,女子却忽地顿住,猛地回手护住胸前猛地侧头呼喝:“谁?!”
一个人影从门前飞闪而过。
璇儿晨星似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飞速扯过架子上偌大的软浴巾,同时灵巧地往空中一旋,落地时浴巾当胸抹过,另一手中已然是一柄即将出鞘的寒剑!
她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门口,一刻也不放松。
然而没有人应声,璇儿迅速扯过架子上的外袍披上,推门,夜凉如水而无人,万籁俱寂,偶有隔壁生病的小花发出几声压抑的清咳。
春日到了,百花齐放,花粉四散,最容易引发嗽疾。
璇儿在门口站了良久,晶亮的眸子盯着暗夜许久,方才回身关门。然门才一关上,立即一个“阿嚏”便出了口。
掩住口鼻,璇儿欲将湿漉漉又吹了冷风转凉的浴巾换下。然她的手才至腰间,屋里的灯忽然一灭!
璇儿的手立即比上剑鞘,她的风灯可是来自塞外北漠,特制的灯罩,最易于夜行不怕风吹,故而又名“气死风”。在这无风的夜晚,她的“气死风”竟然灭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的屋里,有人!
可这人怎么进的屋,却让她匪夷所思。方才她就站在门口,门也是她开关的,难道这人是鬼魅?!
然而璇儿最是不怕鬼——北漠之人不信鬼神。
然而探了半晌,璇儿也未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就连最能暴露人的气息,她也未察觉到分毫。只能说明,此人的功夫,在她之上。
“你的警惕性何时变得这般低了?”
暗夜中传来一个压低的女声,沙哑的嗓音仿佛夜兽在低咽。
“公主!”璇儿一惊,立即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单膝跪下,手中的剑也立即置于地下,“璇儿不知公主驾到,未曾远迎,请公主责罚!”
窗边,立着一个黑漆漆的影子,身着盖着头掩着口鼻的斗篷,只露出那人一双精明的眼眸,在黑暗中暗暗闪光。
“哼!深更半夜迎什么迎!方才除了了本宫,另有一人在门外,你竟毫无察觉?若不是本宫出现,此人就算闯进你屋里,杀了你,你也不知觉么?!”她看着恭敬跪地的璇儿,尽管压低了声音,依然透出一股有别于常的威严。
“属下知错!”璇儿有些羞愧。她在沐浴,好在闯进来的是公主,若是别的什么人……璇儿不知为何,眼前忽然浮现一张总是带着满脸欠揍笑的容颜,他的眼睛,好像永远都在想着将你看光,浑身上下的痞样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养成的。但他身上透出来的那一点危险,却又格外具有吸引力。
特别是当天他驾着车,并不问她去什么,她让他往哪儿,他便往哪儿——而且她向义父问过了,他当时,的确是偷偷地对义父说他是她的心上人,而义父竟一点都没怀疑。
“你在想什么?!”女人又是一阵厉喝,璇儿心神一凛,忙道:“启禀公主,璇儿什么都没想!”那声音里的坚定,是经过无数次训练和培养才聚集出来的一股力量。
而事实上,璇儿知道自己说了谎。这个谎是下意识说的,历来都向公主报告一切的她,这一回毅然决定,关于那个人,她要隐瞒一切。
黑暗中看不清璇儿的表情,她的呼吸也未曾有一丝紊乱,女人倒也没有怀疑,只问道:“左贵嫔那儿,可都安排好了?”
“一切都照公主的吩咐安排好了。”璇儿恭敬得像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女人沉吟半晌,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有什么人怀疑没有?”
“应该没有。”这回璇儿倒有些不大确定。
“嗯?”女人的升音,“什么叫应该没有?”
“可能,有……”璇儿回想了下,“当日奴婢将蜜枣送往冬欣殿,恰逢秦美人前来请安,她特意向奴婢要了蜜枣,惹得各宫的宫妃都向奴婢来要蜜枣……”
“秦无衣,又是秦无衣……”女人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愤怒,“她发觉什么没有?”
“奴婢当时没有多想,就往各宫都送了一份蜜枣。谁料回到御膳房,就遇到秦美人在查看食盒。奴婢灵机一动,就将食盒打烂了……”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女人的声音这才透出一丝轻蔑,仿佛秦无衣是个十足的傻瓜。
可璇儿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女人猛地面色一白。只听璇儿:“可秦美人还是让人将破烂的食盒洗了洗,最后,给烧了……”
“烧了?秦无衣还做了什么?”女人的声音忽然有些发紧。
璇儿有些奇怪,反而很平静:“没有。她只让人送璇儿回来,别的什么也没做。哦,对了,她还给了雪玉,就是那个管器具的十两银子,说是什么,封口费……”
“封口费……”女人喃喃地念着这三个字,眉头紧紧地皱起,她总觉得这当中有什么环节是不对的。可究竟是什么呢?
“反正无论如何,既然这盘棋咱们已经开始布局,就没有撤回的道理!近日你盯着秦无衣一些,按计划进行,务必在三月初三那日,除了黎湛的种!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
“是!”
霜天晓坐在当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