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太后恢复了她的冷然神态,皱着眉头道:“不去。你岂不知哀家最讨厌这等所谓的宴会,闹得哀家头疼。何况人家请的是南楚国师,那个女人也在,哀家就不去了,省得心烦。”
馥太后抚着额头靠在凤座上,俨然被早上的闹剧废了心神。半晌,见秦无衣还站在那儿,顿时又拉下脸来:“你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还嫌哀家看你不够烦么?!”
秦无衣挺着脊背,同样恢复了她的倔强和据理力争:“太后,您还没有还臣妾清白,臣妾若就这么从您的大殿中走出去,往后,还如何在这后宫立足?!”
馥太后不禁冷笑,将秦无衣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这才讽刺道:“就你,也想在这天黎后宫立足?!笑话!”
“笑话与不笑话,这并不是此一时能够说得清楚的,”秦无衣接着馥太后的话头道,“不过太后您放心,就算您不肯为臣妾正名,臣妾也定然有自己的办法。只是到时候若当真得罪了太后,还请太后莫怪臣妾。若无别的事,臣妾就告退了。太后您的头疼病这么严重,可得保重身体……”
说着话,秦无衣转身出门。一双眼睛跟着秦无衣的背影到门口,秦无衣只当不知,心里却有了计较。
馥太后瞥了眼一直盯着秦无衣背影的瑛姑,不动声色地敛了眼眸。
且说秦无衣领着芷兰和小琴押着青梅回了冬欣宫,云姑早早地在殿前等着了,见秦无衣归来,立即迎上来;“美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太后跟前的瑛姑带了人前来搜查,怎么……”
“云姑,咱们里屋说。”
不多时秦无衣进了里屋。但见床榻凌乱,衣物四散,首饰零落各地,几乎没有一物是完整的,就连桌椅,也都偏离了原来的位置,缺胳膊少腿。
小琴顿时气得面色通红:“这也太过分了,如果不是恶意破坏,常规的查抄,也不至于如此!那起子见着杆子就往上爬的小蹄子!”
和今日这狼狈的屋子比起来,昨儿个那个小贼简直算是温柔的了!
天黎都城,位于天黎国中心,天安山脚下,南面临河,最是风水宝地。
都城主街道的繁华一年到头一天到晚,几乎没有停歇。
这不,到了饭点,街上酒楼饭菜飘香,引着过路人纷纷落脚,点菜上酒,跑堂的点单的交盏的,各人专注各人的事务,热闹非凡。
街头晃过来一个身长七尺的少年,一身布衣倒是不大显眼。他的身板也不高大,看起来甚至有些偏瘦。
然细看就会发现,这少年带着邪气的五官,有一种痞子的野气。尽管形容放浪,严重缺闪着惊人的锐利。
他的嘴角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草杆子,眯着眼盯着不远处一个形容有些猥琐的男子,那男子身材矮小,瘦得只剩个皮包骨头,一只手已然探向一位富商的腰包。
忽地一拽!
若去其事地塞进自己怀中,大摇大摆地朝着少年的方向而来,嘴揭着得意的笑。
少年目不斜视,仿佛未曾见这一幕一般。
只是眼看就要同那男子擦肩而过,少年状若懒散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伸出的手飞快地往那猥琐男子胸前一拂,未及那猥琐男子骂出口,早已状若无事地收了手。
那男子皱着眉头看着少年晃晃离去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口:“真是活见鬼,大白天的也不好好走路!”然鉴于刚干完一单,猥琐男子决定不同那少年计较。
然而半晌他一摸胸口,钱袋竟不翼而飞!
男子顿时恍然大悟,刚才那少年适意撞他的!
猥琐男子顿时恼羞成怒:“他奶奶的……”然而他的话只骂到了半截儿,当头便挨了一拳。当时只听“砰”得一声响,那男子脑子一嗡,随即鼻头一痛,眼前顿时冒了金星。
下一刻他伸手一摸,顿时摸出一手的红腥,嗷得一声叫出声来;“我的鼻子!血——!谁打的爷爷!有本事出来1!”
话音未落,脑后忽然传来一个讥讽的声音:“诶,这声爷爷叫得不错,就是本爷爷打的你。”
那男子顺着声音看去,但见那少年正好整以暇地抱着胸,咬着草杆子一点也没有刚才打了人的自觉,语气里甚至有一丝名为骄傲的东西。
猥琐男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叶飞霜的鼻子“你”了半天,却半个字再说不出来。
最终只道:“你给我等着!”
“好啊,我等着,记得把鼻子都捂好了!”叶飞霜冲着猥琐男的背影大叫。
转身,叶飞霜掏出从猥琐男兜里顺过来的钱袋,才要查看,冷不丁一只大手忽从背后伸来,立即又将钱袋抢了去。
随机一个爽朗的男声响起来:“怎么,才离开军营不久,又开始做这等偷鸡摸狗的事儿了?”
叶飞霜立即收敛了笑容,十分严肃地转身:“荆天羽荆大将军,劳烦您老人家用词的时候能不能稍微用点儿好听的?什么叫偷鸡摸狗?本大爷这可是摘星揽月!”
荆天羽将那一袋子金子扔还给叶飞霜:“何时在你眼里,金子也成了星星,我竟不知。”话音未落,荆天羽背着只手朝贵祥酒楼而去。
叶飞霜一把将那东西揣在左手,追上荆天羽的步伐:“本大爷何时如此肤浅?本大爷东到过扶桑,南达鲛国,西渡暹罗,北踏北漠,什么样的宝贝本大爷没见过?还在乎这么一点小玩意儿?本大爷就是看不惯这等小贼,才这么一点东西值得伸手?”
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