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越俎代庖”四个字,如同一枚小型的炸弹在殿中炸响,应夫人面色一变,赶紧朝馥太后看去。果然馥太后的面色由阴转雪,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应夫人后背一凉,赶紧跪下:“太后恕罪,臣妾没有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想着妹妹这么迟来,想还是不大懂得这宫中的规矩……”
“好了!吵得哀家头疼!”馥太后猛地喝断应夫人的话头,“秦美人不懂规矩,自有皇后,自有左贵嫔教训,何时轮到你?何况哀家还在这儿!”
应夫人白着脸色,难得不敢吭声。只是那紧紧掐着手心的指甲,却显示着她的不甘。
☆、第一百二十一章 鲛泪再现
“秦无衣,你也给哀家坐下!你来得晚了,这本是你的错,应夫人说你两句,你就听着,怎么还抢白起她来了?”馥太后冷着脸看秦无衣,“你不过是一个美人,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等秦无衣坐了,馥太后又冷声吩咐:“年姑姑,取哀家的宝盒来。”
年姑姑应声去了,不多时托着一只小叶紫檀木制成的精致匣子回来。
但见那匣子刚好托在年姑姑的巴掌之上,雕花刻凤刀工精致,翡翠玛瑙镶嵌,一看就知非凡品。一个盒子都这般精美,可见这盒中的物品也定不同凡响。
众宫妃窃窃私语,不知道馥太后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里头装的,难道是传说中南海夜明珠?”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去,却是一身桂色宫装秦莺儿,一双大眼睛透露着天真与惊奇。
馥太后看向秦莺儿。
但见那十四岁的小脸儿如同鹅蛋一般嫩滑,一张红唇嘟嘟得身为可爱。只是那双眼睛,透着一丝同年龄不符的精明。
馥太后眼中闪过一抹冷然,随即不动声色地问道:“怎么,哀家还没命人打开,你就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有些人就是自作聪明,小心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应夫人白了秦莺儿一眼。秦国的女人,一个赛一个讨人厌,前几日死了一个秦俭,何不将这几个都死了?!
秦莺儿仿佛未觉应夫人眼中的杀意似的,眨巴着大眼珠子对馥太后道:“启禀太后,莺儿并不是胡乱猜想来的。只因莺儿母妃原乃南楚郡主,是以莺儿也曾耳濡目染些南楚的文化风俗。而太后您呈出来的这只匣子,奴婢若没有记错的话,上头所雕刻的花正是南楚的杜若……”
秦莺儿话音刚落,众人齐齐看向那匣子。但见那匣子上果然盘雕着三朵杜若花,每一笔雕刻的线条都恰到好处地勾勒着金犀将高贵的杜若勾上了一种雍容的味道。
“就算这是南楚的杜若,你又怎么判断这盒子里的就一定是南海夜明珠?”应夫人磕着瓜子,只觉得秦莺儿实在是蠢得透顶。光凭这一朵南楚的花就断定这匣子里的东西,还以为自己聪明透顶么?
秦无衣盯着年姑姑托着匣子的手,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
馥太后同样锁着眉头,看秦莺儿后头的反应。
只听秦莺儿又道:“臣妾所说的这南海夜明珠非等闲夜明珠。传南海鲛国女王百年前因失夫而落下眼泪,共七颗,颗颗硕大如婴儿之拳,发出的荧光自然也同被的夜明珠色泽不同,呈淡淡的幽蓝色,美轮美奂。臣妾有幸,记得还在秦泱之时,从太后皇祖母手中见过一次这个匣子,里头装的,却正是南海夜明珠。我相信王后一定也从皇祖母哪里见到过这东西,是也不是?”
秦绿萝本坐在左爰对面眼观鼻臂心,忽然被秦莺儿点名,猛地皱眉,但碍于众人投来的目光,不得不道:“或许……是吧……”
馥太后看着秦绿萝那等心不在焉的样子,面色愈冷。秦莺儿见状,嘴角一勾,便是一个得意的弧度。她早看出来秦绿萝近来心事重重,以为安静地坐着就能平平安安么?既然不受宠,就抓紧这点从王后的位子上下来!
想到这儿,瞥了一眼秦绿萝的腹部,秦莺儿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算计。
岂料这一切都看着一边的应夫人眼中,但见她勾了嘴角讽刺一笑,阴阳怪气道:“笑话,你秦泱太后这匣子里装着南海夜明珠,难不成咱们太后也装着这东西不成?你竟然拿你们秦泱的太后同咱们太后相比,真是……”
馥太后一个眼神瞪过来,应夫人虽不甘心,却还是住了嘴。
秦莺儿得意一笑,谁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还不一定呢!
馥太后看向秦莺儿:“莺儿说得没错,哀家这匣子里装的,正是那南海夜明珠,且是七颗鲛泪之首。这东西乃是先太后赐予哀家之物,甚为珍贵。只是不知近日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将手伸到哀家宫里来了!”
馥太后一开始语气平和,倒没在大家心中激起什么,只是最后一句话分外严厉,外加猛拍凤椅,一时间众嫔妃齐齐跪下,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那南海夜明珠是什么东西?七颗鲛泪之首又是什么东西?那可是价值连成的宝贝!
鲛泪……秦无衣皱眉,为何又是鲛泪?
在秦泱的时候,皇祖母曾因为一件鲛泪制成的鲛服兴师动众地请众公主入宫,如今馥太后又因为这么一颗鲛人之泪兴师动众请众宫妃到这里,难道一切只是巧合?
之前的事情是战北冽算计的,难道这回,又是他?!
☆、第一百二十二章 匣子里的耳朵
“哀家告诉你们,这东西既是先太后送给哀家的传承之物,对于天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