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不动……”战北冽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杀意。想不到秦无衣竟然真的动手!这么多年了,谁能近得他的身?谁曾动他一根手指头?秦无衣如今不仅将匕首指到了他的脖子上,更让他出了血!
然而嘴上说着不动,战北冽右手中的蛇头手杖却慢慢地举了起来,低头瞥见那一点点聚集在蛇头手杖尖上的红光,秦无衣手中的匕首又深入了一分:“若是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尽管动。而且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这把匕首是我王兄送给我的,当时他并不知道我有武功,所以为了能够确保我要杀的人必死无疑,他在这匕首上抹了不下十种剧毒。”
战北冽手中蛇头手杖猛地一顿,心头的怒火愈甚。
然而秦无衣那头的话还没说完:“这些剧毒若是沾了血,便会发作得更快。如果你此刻觉得你的伤口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那便对了!”
秦无衣微微眯眼,战北冽不怕死?不,她不信。是人都怕死,战北冽只是仗着自己的功夫比人好,身手比人快,心眼比人坏,所以给人一种他无所畏惧的感觉。
然而他心的最深处却发出一种对于死亡的最天然的恐惧——方才她的匕首沾上他脖颈的那一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战北冽浑身轻轻一抖。虽然那幅度很小,却同他后来故意表现出来的从容和兴奋判若两人!
战北冽,到底哪一刻才是真正的他?如果他一直是在伪装强大,她不介意将他的外皮撕下!今日这道门,她绝对不能让战北冽闯入!
多次肆无忌惮地往天黎后宫跑,如果不趁机打压下他的气焰,战北冽还不翻了天去!
战北冽果然觉得后脖子处传来一阵阵细小而深刻的嘴在抓咬着他的伤口,混了血,似乎有顺着血液往里头钻的意思!
“秦无衣,这些都是什么毒!”战北冽尽管努力地想要保持镇定,但后脖子传来的疼痛却清晰得很,而且一阵强似一阵。秦无衣的匕首还在他的脖子未曾取走,上头的十多种毒素若都进了他的体内,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非毙命不可!
可他不是神仙!
“秦无衣你变了!你怎么能使毒?如此狡诈?!”战北冽有些气急败坏,脖子上的疼痛让他愈发不安。周围他带来的黑衣人都已经傻眼了。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竟然将大师兄都给制服!那诡异得看不出来路的身手,仿若从地狱冒出来的鬼魅一般,或说是幽灵。暗夜中看不清她的脸,但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冷然的气息。
能听到她那冷然的声色,还能隐隐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与自信相融合的一种气质。仅仅是一个女子而已,手中一把匕首,却让他们一群人都无法动弹!
大师兄是不能动,他们是不敢动!倒不是担心大师兄死在她的手里,只是大师兄都没法逃过这个女人的匕首,就他们,能怎么样?说不定三下两下便倒地,死的时候根本没有感觉!
何况,他们只是小角色而已,死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大师兄不同,大师兄可是南楚国师。
这个女人连南楚国师都敢杀,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变了?”秦无衣冷笑,“狡诈?论狡诈你战北冽不言语,这天下间还有谁敢接话?别试图同我说话来分散我的注意力,让你的人,统统都撤走!”
战北冽见诡计被拆穿,却也不肯放松,不肯让秦无衣就占了便宜。
“先给我解药!”战北冽几乎咬牙切齿,那尖削得刻薄的下巴紧紧地咬住。
“先让他们走。”秦无衣却不慌不忙。给战北冽解药?她没那么傻,给了他解药他还能让他的人走?还不让那些人统统围上来?
“国师……”
“大师兄……”
那些人举着刀,争相呼喊着。
“好一副感人的画面……不过战北冽我可提醒你,我的毒药一刻钟之内没有解药就会深入到你的五脏六腑,到时候就算是有解药你也活不成。何况,我想让你做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你得快些!”秦无衣看也不看那些人,只对战北冽道,“磨磨唧唧的,还是不是男人!”
一句“是不是男人”将战北冽彻底激怒,但他才想发作,秦无衣的匕首又靠了上来,且后脖处的疼痛的确一阵强似一阵,战北冽眼中闪过怒火重重,然一甩手,还是将那些人都挥走。
然那些人不过走了十几步便又停下,在假山外头将秦无衣呈一个大圆围了起来。
秦无衣冷笑:“战北冽,你这是在玩我么?我是让你的人退出黎宫,不是让他们在这儿看着你怎么死!”
“都给我走!”战北冽气急败坏的声音传出去好远,只是这附近离后宫还甚远,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听见。
秦无衣竖起耳朵,那些人的身影果然逐渐远去,远得听不见了。
“现在,你可以给我解药了吧?”战北冽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像今夜这般窝囊。被一个女人用刀指着脖子威胁,他还是第一次,偏偏他还真就不敢乱动!
“现在,你可以走了,”然而秦无衣只是从战北冽脖子上取下匕首,细细地用绢子擦了擦,“你的解药并不在我这里,我刚才,已经将解药给了那只差点被你射死的小黑雀。如果一刻钟之内你找不到它拿不到解药的话,你就只能……”
“秦无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