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与她又亲近了一些。
吃饱喝足之后,如意在院子里徘徊一阵子,又站在自己的小房子前观望了周围一会儿,慢吞吞地走进去。
这就是晓得自己的家搬到这儿了吧?裴羽满心愉悦,继而吩咐丫鬟摆饭。
用饭的时候,萧错与她说起一事:“过几日,二弟与二弟妹要搬过来住。”
萧家一度常住什刹海。萧锐和二夫人成亲没几日,萧错为着每日上朝的路程近一些,搬来了御赐的这座府邸;萧锐与二夫人喜欢什刹海的景致,便留在那儿过自己的日子。萧铮则出门游历,至今未回。
——人们都这么说罢了,在裴羽看来,萧错、萧铮其实是避嫌、躲清静,而萧锐夫妇乐得如此,欣然接受。
也是因为这情形,裴羽与二夫人需得相互串门才能坐在一起说说话。
“哦。”裴羽犹豫地看着他,“是二弟、二弟妹的意思么?”
萧错颔首。
裴羽因着前因,其实有些不解,但是很快放到一边,斟酌片刻道:“那么,我命人请二弟妹过来一趟,让她自己选好住处,随后再命下人好生打点。”
“你看着安排吧。”萧错见她并没多少喜悦,问道,“担心和妯娌相处得不融洽?”
“有点儿。”裴羽笑道,“二弟妹出自成国公府,平日偶尔相见不觉得有什么,要是朝夕相对的话,少不得要好生斟酌相处之道。”
萧错不以为然,“爵位算个什么东西,朝廷给的一点儿脸面罢了。”
“……”裴羽忍着心头的笑意。要知道,他自己就是侯爵加身的人。
萧错不难猜出她的想法,笑,“女子在夫家,便要恪守着夫家的规矩、长幼行事。照规矩度日就好。”还有一句话,他没说——二弟妹嫁入萧家之前,成国公那个爵位,一钱不值。
“我知道了。”裴羽恰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嫣然一笑。
“快吃饭。”
裴羽放下筷子,端过汤碗,“我吃好了。”
萧错扬眉,“饭量跟只猫似的,你倒是省粮食。”
裴羽动作一滞,不满地斜睇着他。
萧错轻轻一笑。她一定不知道,暗自怄火的样子可爱得紧。
裴羽气馁,默默喝汤。
饭后,萧错亲自督促着她服药,之后命人给如意备好洗澡水,将如意唤进正屋,亲自给它洗澡。
裴羽笑盈盈地观望一会儿,转到东次间的大炕上,借着灯光看书。
过了好一阵子,如意洗完澡,一身漂亮的毛被擦拭得七|八分干的时候,在五间房里撒着欢儿地来回跑。
裴羽觉得有趣,开心地笑起来。
萧错坐到炕桌前,处理公务、庶务。
如意的毛全干的时候,到了大炕前,扒着炕沿儿,把一只前爪伸向萧错。
萧错伸手握住如意圆乎乎的前爪,笑了。是那种含着温柔、宠溺的笑容。
裴羽留意到这一幕,竟被这男子由衷的笑容惊艳到,一时恍惚。
如意显得喜滋滋的,身形落地,后退两步,腾身跳到大炕上,打了个滚儿,随后便往他怀里拱。
“胡闹。”萧错笑意更浓,抚着如意的背,语气温柔之至,“乖。”好几岁,哪儿就需要人抱了?
如意退而求其次,趴在大炕上,把一双前爪和头安置在他膝上。
到这会儿,裴羽很有些羡慕如意。她暗自失落地无声叹息,扁了扁嘴。
如意消停下来之后,萧错对裴羽道:“我听三弟提过,你打算盘、心算都很不错。”
“嗯?”裴羽愣一下才反应过来,“过得去吧。”祖父和母亲亲自教过,她在这方面的确是比较有天分,是以,比较自信。
“能帮我合几笔账么?”
裴羽欣然一笑,“好啊。”
萧错选出几本账册,解释道:“庶务积压了不少事情,让下人代为打理不合适,又要抓紧处理。思来想去,只能辛苦你了。”
他的语气、措辞让裴羽很受用,当即笑着点头,“我尽力而为,几天内核对完不会误事?”
“五日内最好。”
“知道了。”裴羽大略翻了翻账册,随后整整齐齐地放在炕桌一角,待到明日下午再着手也不迟。他在眼前,她不能专心做事。
萧错一面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一面与她说话:“想过怎样办及笄礼么?”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这件事他恰好想到了,当即说定最好。
“不办了。”裴羽如实道,“细说起来,不过是生辰,到时与爹娘见见,说说话就好。况且还在孝期,办及笄礼不免落人话柄。”
“这次只能委屈你一些。往后遇到合适的年景再补偿你。”她因为出嫁的缘故,是一年孝期,裴家等人则需要守三年孝期。
“不用。”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
萧错笑了笑,之后说起她的病情:“昨日我看的是温补的方子,平日可还有不舒坦的时候?”
“没有了。”裴羽应道,“只是身体底子薄,又卧病许久,便要好生将养,才能恢复元气——顾大夫是这么说的。”
说起来,她很久病歪歪是恶性循环。最早是过分的伤心病倒在床,之后变得很虚弱,最容易伤风发热,发病的症状比寻常人要严重。
萧错听了心头一松,“那你要听话。”
“嗯,我会的。”裴羽问起他,“那你呢?征战时可曾受伤落下病根?”
“受伤难免,但是都已痊愈。”萧错笑道,“那时候没心结、牵挂少,心宽之故,伤势恢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