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启明原本是不太想让应廷来接手应氏集团的,应廷在国外那么多年一个人自由自在地都习惯了,他不想用条条框框地去约束他,但是现在的局势不知不觉走到这个地步了,应斯霖和应斯雲虽然一母同胞,但是也并没有想象中的亲近。
而现在把他们三个摆在相同的地位,谁能胜利,就自己争吧。
众人都举起杯子,准备象征意义上地碰一下,只有时苑纹丝不动。“爸,大哥不是问您话呢?顾左右而言他?”这个家里对应启明最没有畏惧的就是时苑了。
“小苑,别闹。”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安慈突然开口了,刚刚还和睦的气氛瞬间又凝固起来了。
沈安慈出声劝阻一个是应启明刚查出来脑子里有瘤身体本就不好,再者年龄大的人血压总是偏高,受不得重气。
时苑当然也不是诚心想要闹出来个风波,她手上的伤应启明不可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却以为用这种方式能给她一个说法?
事情既然都已经摆在台面上说了,她也不在乎和谁撕破脸了,反正她也不是应家的人。
“爸,您现在生病了,抓紧时间看病要紧,犯不着现在还弄什么权谋之术,您这一大家子人非要被弄得分崩离析才好?”
应启明听了这话才算是真正的动怒,时苑虽然也不无心机,但总归是涉世未深,常年下棋让她形成了在脑中设想出所有的状况,却没有想到现实和围棋是有偏差的。
“小苑,话说到位就够了。不用再往深了探究,知道多了不好。”
时苑才预备顶回去一句,看见应启明的脸色已经发白又有些不忍心就把到嘴的话给咽回去了。一个再懂得权谋的老人,也终归是个老人。
“这个程度可以了,剩下的我来。”应廷在餐桌下的左手握住了时苑的右手,示意她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她从见到应斯雲后状态就一直不好已经几次失言。
应廷不动声色地往嘴里送了一勺扬州炒饭,细嚼慢咽后这才慢慢开口,“爸,是物理治疗还是直接手术。”
应启明的手微微发颤,嘴一直抿着没有开口,而是沈安慈来接这个话腔,“本来也是想找你们商量的,物理治疗药物维系的话就纯粹是吊着命了,大概最长一年的时间;手术的话有痊愈的可能性但是手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六十五,因为那个瘤压迫到脑神经了,所以需要尽快决定——”
应廷握住时苑的手也不禁抖了抖,他没有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爸,你怎么想的?手术还是药物?”应廷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将视线投降应启明,即使他对应启明是有着恨意的,也怎么都割断不了他们父子的这个血缘事实。
应启明沉着气给应廷的被子里又添了半杯红酒,放下酒瓶才缓缓说道,“我做事喜欢速战速决。”
这话一出来,三兄弟自然都心领神会了。
“手术签字大哥你来,还是我来?”应廷直接把最重要的这个问题提出来了,谁来签这个家属同意书都可能会被诟病,所以不如摊到台面上来说。
“应廷,我是空气吗?”应斯雲的笑也依旧挂着,只是手上的疼痛让他的笑多了份渗人。
“二哥,你的钻石皇朝开的还好吗?”应廷也是笑着,慵懒地靠着座椅,握住时苑手却还没松。
一提起这个,应斯雲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的场子就那样被应廷给全抄了,一晚上就损失了几千万,更重要的是他的手还很有可能压迫神经以后都不能握重物。
“爸还坐这儿呢,你们俩把你们那点破事儿收起来。”沉默半天的应斯霖再度发话,“我怎么说都是应家的长子,字我来签,有什么事我担着,行了吧?”他和应斯霖长得很像,但是却从内到外透露着不同的气质,比起应廷来要更为坚毅,更容易让人信赖。
“行了,安安生生把这顿饭吃完就都散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办吧。”说出这句话的应启明瞬间苍老了十岁。
强忍着头疼,应启明对着他们一大家子人说了最后一句话,谁都没有想到这句话竟然成了诀别。
“万一我走了,应廷你不用摆那种表情,我是说万一”应启明顿了顿,视线突然落到了沈安慈的身上“万一我真走了,帮我照顾好你们沈姨,她在应家没名没分的,你们不待见她也是正常的,你们几个的手段我也知道,我给了她那么多财产,你们要想针对她还是会有办法,特别是应廷,你别招她。”
“至于其他人,你们都自己照顾着点儿自己吧,我管不了了。”
不知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缘故,大家也是第一次从应启明的眼里读出了爱意,在应家,他从来就是站在权利金字塔顶端的说一不二的人,心狠手辣,杀伐决断才是标签,而这样的温情是很难从他的身上看到的。
以至于一番话听得沈安慈泪目。
应启明总归是爱过她的。
即使他到死都不愿意给她个名分,他也是爱过她的。
为了不耽误病情,手术被安排在三天后,由于是秘密进行的手术,所以只有极亲近的家人才到场,所有人都被拒在手术室的外面。
“我们会尽力的,不要担心,成功几率还是比较大的。”医生这个时候只能出言宽慰,即使应启明是高级vip,可人的生老病死是不能由金钱去控制的。
护士小姐看着这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