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延舟抿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眼前远去,他眼底刺痛,心底很不是滋味,喉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怎么都得不到舒缓。
静宜回到家以后,对着有几分陌生的房间,心底又思起了女儿,她精神不好,也不想再吃东西,回到家简单冲洗了一遍,便爬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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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宜离开后,灿灿情绪也不高,一直嘟着嘴,陈延舟好不容易将她给伺候睡着以后,自己才回了房间里睡觉。
最近这段时间他睡眠质量都不好,时常会夜半惊醒,然后会下意识的去摸索身边的女人,只到摸了个空,脑海里才恍惚有了意识。
接着又开始了长久的失眠,他以前不会这样的,他记得静宜以前很浅眠,睡觉的时候听不得任何声音干扰。
以前他还不知道她这习惯,好像是怀孕那段时间吧,不过怀孕之前他们待在一起的机会本就少,再加之那段时间非常累,回来后多是倒头就睡。
静宜怀孕的那段时间里,脾气非常差劲,那段时间他的事业正蒸蒸日上,每天工作很忙,回到家以后,还要受她吆三喝四的指手画脚,虽然心底也会觉得很烦躁,但是还是会克制的让着她。
人家说女人怀孕的时候会性情大变,以前他觉得太夸张,但是见了静宜怀孕后的变化,他还是不由去相信。
他那时候忙的团团转,回家后只想倒头就睡,可是静宜又时常半夜醒来,指挥他做这做那,他又不得不去做。
有时候好不容易消停了,静宜又会用枕头将他给砸醒,说他睡觉吵到她了,让他自己去隔壁睡。
其实静宜脾气是很好的,除了怀孕那段时间里对他颇多挑剔指责。
才结婚的时候,两人虽然也都很忙,晚上的时候,他会在书房里做自己的事,静宜也会在书房另一边写稿子。
虽然这样一待就是几个小时,谁也不会说话,可是陈延舟还是会时常想起那个时候的他们,什么都没有,彼此加油打气,他会在她写完稿子以后给她看一遍是否通顺,而静宜也会在他工作累的时候,给他下碗面。
陈延舟枕着脑袋,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一会听到隔壁传来灿灿的哭声,他连忙惊醒,开了灯,鞋子都没穿,便跑了过去。
陈灿灿房间只留了一盏台灯亮着,光线被调到最暗,陈延舟开了灯,见小姑娘坐在床上,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陈延舟几步走了过去,将孩子抱在怀里,拍着她后背,小声安慰着,“怎么灿灿?不哭不哭,是不是做噩梦了,爸爸在呢,不要害怕。”
过了许久,才好不容易的止住哭,灿灿脸蛋上还挂着几颗泪珠子,眼眶红红的,这个时候的灿灿像极了静宜。
灿灿哭完了又不停的打嗝,陈延舟去接了杯温水给女儿,温柔的拍着她后背,轻声安慰着。
等她终于安静下来了,却不愿意在自己床上睡了,陈延舟正纳闷呢,掀开被子,便见床上一滩水,灿灿不好意思的将头埋他怀里。
陈延舟给女儿换了件睡衣,想着明天让戴兰阿姨过来收拾一下床单,抱着灿灿过去跟自己一起睡。
小姑娘尿床了非常害羞,陈延舟安慰她,“你是小孩子,尿床也没什么,以后睡觉之前记得上厕所。”
灿灿嗯了一声,“我做梦梦到在外面,可是我想上卫生间,找了半天没找到,后来终于找到了谁知道……”
陈延舟笑了笑,“没事,乖乖睡觉。”
灿灿又问,“妈妈知道会笑话我吗?”
“不会,妈妈那么疼你怎么舍得笑话你。”
灿灿这才安心,窝在陈延舟的怀里又睡了过去。
——
第二天静宜与陈延舟约好了时间去事务所,正式签署了离婚协议,提交了离婚申请。
陈延舟穿着一件黑色西服,全程面无表情的,听着律师说着千篇一律的前言,最后签字的时候,因为太用力,纸张都快被划破了。
等一切手续办妥后,两人出来后,陈延舟对她说:“我送你去公司吧?”
静宜摇头,“不用,你应该很忙的,不用送我。”
刚才陈延舟电话响过几次,都被陈延舟给直接挂断了,他垂眸,静宜已经踩着高跟鞋远去。
晚上等工作结束后,宋兆东邀他去聚聚,陈延舟没犹豫便同意了,因为他此刻急需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但好在,宋兆东这个损友,虽然平时没什么正经的,知道他离婚了还是深表同情,顺便十分八卦的打听说:“你们为什么离婚啊?我记得你不是每天都装着一副好男人模样吗?露出马脚了?”
陈延舟十分烦躁,白了他一眼,“你会不会说人话?”
宋兆东讨饶,“行行行,失恋最大,不对,你现在是失婚,兄弟今儿陪着你不醉不归好吧?”
陈延舟之前酒量其实不是很好,但这么多年饭桌上过来人,酒量竟然也练出来了,但是他还是不喜欢醉酒,自从有了孩子后,更是克制的很少去喝酒,就算喝也只是浅尝辄止。
喝酒误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过此刻,倒有些想要喝酒,至少喝醉了也不会想着心里的烦恼事。
离婚对于他的打击比外表看上去的更深,只是他毕竟是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的男人,就算是离婚了,日子也还是要继续过下去,又不是天塌下来地球毁灭了,他又不喜欢逢人便说自己过的不开心,就好像祥林嫂般,自己都嫌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