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身影消失在门口,柳沁才对雷虎说道:“雷大哥,你着重查一下祁凉山一带,当年跟着一起去的还有位姓谢的年青官员,听说是在回帝都时被劫匪劫杀,我觉得这事挺蹊跷,哪有那么大胆的劫匪,公然劫杀公差,而且是皇帝亲派去的公差。还有,”
柳沁顿了一下,江离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看向她的眼里带着赞同和绵绵的情意。
“还有,阿诺的爹爹据传也是在这一带失踪的,你一并查一下。唉,阿诺虽不说,可我们都知他并没放下,只是不敢去触摸这道伤口,害怕再也愈合不了,但这次既然去了,就查一下吧,假若真是……长痛不如短痛。”
雷虎这才知道柳沁将方诺支开,是说这事,心中很是感慨,越发觉得姑娘的心肠真的好,待自己等人真是没话说,忙答应了。
他们却不知,这番话已被门外的人听个正着。
方诺站在门外,他也不是故意要偷听,而是柳沁提到衡州,让他不由想到他爹爹,神情恍惚,在门外,望着远远的天空,惆怅了一会儿,却不想,就听到了柳沁的这番话。
他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晶莹的泪珠含在眼眶里,使劲憋着,才未掉落,他没想到,这事已过去近十年,当年听到他说他爹爹的事时还是个小孩的柳沁却记得那么清楚。
从那次回泾县之后,他再未提过也未回去过,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早忘了泾县一切,忘了他还有个生死未卜的爹爹,而姑娘却一直记在心里。
这时,他才觉得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阵抽痛,姑娘说得没错,其实在心底,他并没忘啊,多少个夜里,梦中是喊着爹爹醒转,枕畔似乎仍有爹爹大手抚摸过的痕迹。
可他不敢想,不敢去求证,即使他有了能力,仍不敢再去当年的地方寻找,他害怕是伤心的结果,不寻不找,心里总有那么点渺茫的念想,或许,或许爹爹还活着,活在某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柳沁的话就象当年擦过他泪水的那双软乎乎的小手,是夏日的微风,是寒冬的炭火,带来的是阳光般的温暖。
他说过不会再流泪,仰头对着远处望了一会儿,悄悄的从院子里离去。
江离看了一眼门口,他已觉察到方诺此时才离开,却并未阻止柳沁,这样也好,有些心结总要打开,妹妹说得没错,长痛不如短痛。
三天后的清晨,城门一开,两骑快马一扬出城的令牌,卫城的兵士连长相都没看清楚,他们已消失在城外的道路上。
这是奉旨外出办事的,守城的兵士都很识相,自然不会追上去盘问。
随后一连几天,往东南的官道上,逐渐变得热闹起来,三人一群,五人一伙的,既有远行的客商,也有江湖的豪客,亦有褴缕的乞丐,谁也不知他们从哪儿来,要往哪儿去,混在南行的人流里,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而同时,一股流言在阳城快速的传遍。([m.520dshu.com 520读书网]。)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兄弟受罚
“怎么回事?”
当流言传进江离的耳中,他终于察觉出一丝不寻常来,不问闯祸的源头,盯着方诺,问道:“阿诺,你说,怎么回事?”
方诺有些不安的看看声音虽然平静,可脸已黑如锅底的兄长,讷讷回道:“我……我……”
“不知道”三字却硬是说不出口。
心中对那见势不妙早躲得远远的柳沁无奈的摇头,公子呀公子,你太不仗义了,祸是你闯的,黑锅却要我来背,得,乖乖挨训吧。
听了方诺结结巴巴的解释,好一个一箭三雕之计,江离气得手上青筋都突了出来,虽然从理智上,他应该承认妹妹这样做有这样做的道理,可从情感上,他接受不了啊。
说什么不好,要说刘睿有龙阳之癖,说刘睿也算了,干嘛要将自己跟他牵扯上,即使是以肖遥的身份在外行走,可这,这也太不顾及自个的名声了吧。
哪有别人还没算计到,就先自我抹黑的。
怪不得那天要将自己支开,若自己在场,如何会允许她如此作践自个,真是,一时没盯紧,就要出乱子,就要惹出事来。
妹――妹――,牙齿咬得旁边的方诺都觉得腮帮子酸疼,更不敢抬头,眼观鼻鼻观心的盯着脚上那双黑色缎面鞋,似要将上面绣的几杆青竹看出花来。
本要进来汇报事情的长兴一看情况不妙,赶紧在院子里找个角落呆着,就怕引火烧身。
很少发脾气的人一但发起火来,没几个不害怕的,而江离若真发怒了,不说他们,就是柳沁都要立马开溜。
在气头上去招惹他,那不是自讨苦吃。
躲在自个院子里的柳沁正享受着两美婢的贴心服务,舒服的半躺在榻上,喝着茶吃着水果,看起来很是惬意,一点都不担心。
“大少爷会不会……”倒是秋荇露出一付忧国忧民的模样。
这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
“怕什么,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被柳沁白了一眼的秋荇不服气的在心中念道:大少爷肯定不会吃了我,可是会吃了你呀,公子。
“大少爷会明白公子的良苦用心的。”兰可轻言细雨。
柳沁送去一个赞赏的眼光,还是兰可了解她,也了解江离。
同样的,金銮殿上,气氛肃杀。
不等内官口中喊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话语,周汝南已执笏上前启奏道:“启禀陛下,微臣今日要弹劾一人,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