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他哪会不知道她是个大麻烦。
现在才说走是不是晚了点。
“停车,”顾昕漾继续说:“我毛司也不顺路,就把我放在这儿,我自己搭车。”
她的口气带点儿决绝,好像从此分道扬镳,再也不见了。
吱的一声。
宁邵匡把车停在路边。
“还生气呢?”
“你还不是把我咬成这样?”他抬手,指着自己嘴唇,依然以为女孩在为这个怄气。
咬也咬了,哄也哄了,还要他怎么样呢?
头疼。
能让高高在上的宁少这样子低声下气,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一般人哪见的到。
顾昕漾一看却更气了,不要脸,谁让你惦记自己外甥女的。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连兔子都不如!
就说嘛,难怪对她那么好,原来是把她当成可心的替身!
越想越烦燥,她扣着门把,冷着脸说:“我就一野蛮人,四少何必跟我计较呢,开门,我要下车。”
这倔脾气怎么也和可心一样,软硬不吃呢,宁邵匡头更疼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夏雪的合约吗?”他扯开话题,一本正经地说:“我给你,你现在要不要跟我去公司。”
顾昕漾怔了一下,夏雪的合约她的确想要,如果是之前听他这么说,她一定很高兴,可是现在知道真相,感觉就特别怪。
不得不说,他对她是真的很好,她怎么就那么蠢,从没想过这种好是别有用心!
“那之前的约定不算了?我没本事,还没捧红郭珊珊呢。”她冷着脸说:“想不到四少是这么没有原则的人。”
郭珊珊的第一期节目因为事故而搁浅,虽然程导保证会用她,出镜是迟早的事,但严格的说,她还没出道。
“你的意思是不想要了?”宁邵匡挑眉问:“我还以为,你对她是志在必得。”
“我是志在必得,可是,我要靠自己的真本事得到她,我啊,一向不爱占人家便宜。”
人家,原来他是不相干的人家。
宁邵匡想,小东西真难搞啊,不过,有了那么多年哄陆可心的经验,他毫不在意。
“那行,我等你着赢我。”他认真地说:“不过,有件事我想提醒你,夏雪有过丑闻,现在上头对这种有负面新闻的艺人态度很强硬,你就算真要了她,也是一枚废子。”
“废不废我说了算。”顾昕漾小下巴一扬,俏脸映着朝阳,眸底自信飞扬。
这样的她是美丽的,虽然她的模样和陆可心完全不像,可这熟悉的表情,令宁邵匡眸色软了又软。
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她的脸颊。
顾昕漾立刻察觉到了,小脸敏捷地一躲。
“话说完了吧?”她的手又搭上门把,眼睛一瞪:“还不开门!”
宁邵匡很是无奈,还没开口,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
他瞅了眼号码,接通,听了几句,脸色一变。
“什么时候的事?”
顾昕漾趁他接电话的功夫,眼疾手快地解了锁,推门下车。
所以她没有听到宁邵匡现在这通电话的内容。
“我马上到。”
宁邵匡掐了犀看到顾昕漾已经招手拦住一辆计程车。
算了,由她吧。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半小时后,他赶到陆家陵园。
管理员见到他,赶紧跑过来。
“宁先生,昨晚我临走前还好好的,今天早晨来就成这样了。”他擦着汗,有几分心虚地说。
陆家陵园不比其他普通的墓,宁家当初买下一大块地皮,亲自规划,修建了这片私人陵园,还给了陵区一大笔管理费,让他们派专人看管,定期维护。
可受理员也是要休息的,哪会想到,还会有人丧心病狂地破坏陵墓呢?
宁邵匡没吭声,黑眸冷沉,望着面前的墓碑。
陆家两口子的墓被弄得惨不忍睹,碑上宁思敏的照片面目全非,墓上面糊着一片暗红色的东西,看样子像血,味道刺鼻得很。
“史血。”管理员说:“也不知是什么人,往墓碑上泼了硫酸不算,又淋了狗血,真造孽哦,能有多大的恨呢,人都死了,还要这样。”
“有监控么?”
宁邵匡声线很冷。
“这里没安。”管理员嗫嚅着说:“不过外面的路口有个探头,已经有人在看了,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加派人手,我要立刻知道结果。”
宁邵匡转过脸,瞅着陆可心的墓碑,还好,她的墓没有被破坏,碑上的女孩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看着他。
“可心,你是不是在怨我,连你父母的墓都没保护好。”
他走过去,在可心的墓碑前蹲下来,伸手,轻轻抚着碑上巧笑嫣然的女孩。
这是陆可心十八岁生日时的照片,他清楚记得,那天是他陪她过的生日。
他带她去了游乐园,开心地玩了一天,然后还看了电影,切了蛋糕,吹了蜡烛,放了烟花,反正恋人该有的节目,他们都做了。
他问可心,今天你成年了,是大人了,有没有想过以后嫁个什么样的男生。
可心说,不敢想啊,要等小舅舅先解决完人生大事,我才敢想啊。
他望着她,带点儿认真地问,如果我一直解决不了呢,不如你嫁给我吧。
可心想都没想,满口答应。
虽然知道她是无心的,他还是很满足,可心在感情问题上一直很懵懂,他愿意耐心地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