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抽了他一个耳光:“你傻啊?”

梁妈妈在点香阁多年,三教九流见的多了,昨晚上那两个,一个是真的杀人不眨眼不在意他们的死活;一个虽然c-h-a手管事,但是一定要处理的清楚明白,别有什么后续烦着我。

两个都是硬点子。

这样的年轻人绝不是头一回走江湖,“少年子弟江湖老”,你还要去找麻烦?真是嫌这一趟事情少是吧?

蠢货!梁妈妈狠狠地剜了打手丙一眼,让他晚上滚去马房守夜。

一觉醒来,谢清和腰酸背痛,他是困极了,可是在外头睡得又不安心。这笔账,都要算在那个斗篷男方思明的头上!都是因为他的强盗行径,把自己的马偷走了。

这屋里怎么还是这么黑……难道我睡了一天一夜?!

谢清和下床披上衣服推开窗,外面月明星稀,前方被这点月光映照出的还是小城附近的山脉,只有这客栈挂着的几盏灯笼映出一点光亮。看不出是什么时辰,谢清和转身点上蜡烛,对着铜镜将自己收拾的整齐一点。

推开门想要出去,窗口那里却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少侠有空,不妨一叙?”

这声音蛮耳熟的,谢清和想了想,又是一笑。他飞身从窗口跳了出去,一跃飞上屋顶,果然,那位点香阁的梁妈妈正一个人坐在房顶上小酌。

昨日看她面目可憎,今日一见倒没那么强烈的反感,就像梁妈妈说的:大明朝又不是不让开青楼。

这里面说不清的事情多了,谢清和无意深究,既然人家摆出了友善的态度,自己也不好甩手就走。三教九流,谁比谁高贵呢。

“梁妈妈,”谢清和很客气:“没想到点香阁也走这条路。”

梁妈妈扔过去一小坛子酒:“少侠若不嫌弃,不妨喝酒谈天,聊聊。”

谢清和如她一般坐在屋顶,打开了坛子的红布封口:“嗯,好香的酒。”说完喝了一口,口味醇厚,“这是自家酿的米酒,过程很细致,”他稍稍倒出一些:“所以酒如酪浆。”

梁妈妈扑哧一笑:“少侠还挺识货,不错,这可是点香阁自酿!”语气中颇为自豪,“不过,少侠不要嫌弃不干净就行了。”

谢清和毫不在意对方的揶揄:“不饮盗泉是圣人,在下是做不成圣人的,呵呵呵。”说着仰头将酒喝了。

“你为什么要将那个孩子丢给我们?”这一点是梁妈妈怎么想也没想通的,既然c-h-a手了,干脆管到底不好么?

谢清和诧异的看着她,反问道:“为何要管?倘若是奇冤大惨也就罢了,不过是父亲不慈、幼弟不睦,仗着辈分和父女亲缘欺人而已。我碰上了,又赶上那个斗篷少侠想试探我的深浅,没法袖手而走。”

他又喝了一口酒:“昨日那个斗篷少侠出手,其实也是仗势欺人,我出手也好、打手打死了那个男人,还是仗势欺人。一个轮回,只看谁命好有人帮,那姑娘前头十几年吃多了苦头,权当是时来运转。至于她弟弟,我为什么要管一个不认识的小崽子的死活?为了他,和一个武功不亚于我的人拼个你死我活,呵。”

“我看梁妈妈也是讲道理的人,为何流落到点香阁,您不说我不问。我只请教一件事,这世上有无缘无故对人好的么?”

月下少年的脸上没有嘲讽,甚至没有感叹,仿佛是在说:月亮真亮。梁妈妈收回目光,低声道:“的确没有,如果有,我也不至于流落点香阁。”

屋顶只有他们两个人,这少年的话让梁妈妈颇有谈兴,就提起了自家身世:“我家原是朝廷武将,父母自幼疼我,又送上华山学艺。结果洪武年间朝廷出兵,我父亲中了埋伏,那一支兵马打了败仗。兄长战死,父亲被处死,母亲自杀,我是罪人之后,自然就被发配到了教坊司。那时候多想有人来救我,可是家中亲朋故旧躲都来不及,后来……”

后来自然就是去点香阁了,谢清和举着酒杯听住了,万万没想到看似不着调的人居然有这么一段过往。

“……这么说,”谢清忽然想起:“您的师傅是华山徐掌门?”看年纪,梁妈妈入门的时候去起码要二十年多前,洪武年间,当时正是“南阳”徐淑真掌门当家。

梁妈妈没说话,叹息着摇摇头:“不提了,说出来也不过是有辱师门。”

她这么一说,倒让谢清和有些不好意思,看对方陷入回忆,他握着酒坛告辞了。这世上,总有人是比自己更倒霉的。谢清和从前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受了伤、又失去了记忆,就够倒霉的了。

可是,比起这个梁妈妈又如何呢?失去父母兄长,自己流落烟花之地……唉。

哎呀,又从窗户里跳回房的谢清和突然想到,忘了问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不管了、不管了,先回去休息,等到天明再说。

没过多久天就亮了,谢清和这才知道自己是从前一日的中午时分睡到了半夜,难怪没多久天就亮了。他低声问伙计:“昨日在我之后到这里的那些人呢,就是有女人、男人,和小孩的那伙人。”

“哦,客官说的是那一大帮人吧?他们还没起身呢。”

谢清和眨眨眼:“这样,对了,小二哥,你们这里能买到马吗?”

伙计给他指了一条路:“公子您出门往左走,一直走到路口,右边就能看见一家马行。那是姬家的生意,马匹可买可租,公子如果去大市镇也能看到姬家的马行。”

姬家?谢清和想了想:“可是姬冰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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