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冯嬷嬷手中的鸡蛋完完整整,没有一点破坏的地方,便是外头那一层的白色的薄膜都分毫未坏。
冯嬷嬷一笑:“煮熟的还算好的,更刻薄的给你弄个半熟的鸡蛋,若是剥不好,鸡蛋黄洒到桌子上,那时候才真难看呢。”
江采薇点头,拿了个鸡蛋往桌上轻轻一嗑。
冯嬷嬷伸手阻止她:“这样不成,不能敲一头,要先敲中间。”
随后,冯嬷嬷又给江采薇示范了一回,却见冯嬷嬷把鸡蛋的中间敲开,两根手指顺着中间部位使巧劲捏了一圈,再把中间的皮剥开一点,在开口的部位两手一分,一个完整的鸡蛋就出来了。
江采薇看着觉得挺轻巧,便也拿了个鸡蛋敲开照着法子去剥,结果,一个鸡蛋叫她给掰成了两半,逗的冯嬷嬷笑的腰都弯了。
江采薇觉得脸上*辣的,又不服气,便又拿了个鸡蛋去剥,这一回倒是强了一点。
冯嬷嬷笑着摆手:“罢,再叫你剥下去,咱们今天一天恐都要吃白水煮鸡蛋了,你啊,还是先剥干果吧。”
正当冯嬷嬷要教江采薇剥干果的法子,便听到外头有人喊了一句:“嬷嬷在家吗?”
“在呢,在呢。”在外间的小团听到声音赶紧出去,过不多时,便带着吕秀才进了屋。
江采薇看到吕秀才进来,赶紧下炕站在一旁,冯嬷嬷看到吕秀才笑了笑:“小吕来了。”
吕秀才也笑,自顾自的搬了个凳子坐下:“这不今儿那些工匠都上了手,我也没甚要紧事,就想着趁有空带小奂去高老那里走动走动。”
“难为你有心了。”冯嬷嬷笑着点头,指了指江采薇:“顺便带采薇丫头一起去吧,我是个做奴才的,能教的也只有伺侯人的那一套,倒不如去高老那里瞧瞧,高老要是高兴,指点采薇一两句,就够她受用无穷的。”
“嬷嬷。”江采薇听了心下感动,垂头忙去掩泪。
吕秀才笑了笑:“我也有这个打算,高老这几年也不常见人,就是本家的子孙也很少见面,我看采薇和小奂很好,就想带他俩过去叫高老看看,要是合眼缘,叫他们给高老做个伴也好,省的高老孤孤单单的。”
“去的话得带礼物,不能空着手去。”冯嬷嬷扶着江采薇的手下了炕,翻箱倒柜的去寻:“我记得早先在宫里得过一个砚台,还有两块墨……”
“嬷嬷。”江采薇见此赶紧拉住冯嬷嬷:“高老学士是大儒,想来喜欢的也是书画一类的,正巧我那里还有两本孤本,还有些好墨,不如带去给高老做礼物。”
“孤本啊!”吕秀才一听两眼发亮,啧啧两声:“采薇丫头能拿来送礼的,想来必然是好东西,等送了高老,我得借来瞧瞧。”
江采薇抿嘴一笑,跟吕秀才道了声有劳,便回屋叫了正在练字的江书奂,给他换了一身干净整齐的衣裳,又给他把脸洗了洗,把头发重新梳了一番,江采薇自己也换了一身素净却又不失礼数的衣裳,重新匀了面梳了头。
收拾好了,江采薇打开床头柜,拿出千辛万苦存下来的两本孤本,又拿了两块李墨。
江采薇拿了个木头盒子,把墨放在盒子里,又将书用做好的书套装好,再拿了个豆绿的包袱皮把两样东西包好,这才牵着江书奂的手进了冯嬷嬷的屋子。
吕秀才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连茶都喝了三盏。
才吃了两个果子就见江采薇姐弟进屋,定睛一打量,见这两个小家伙都换了衣裳,又好好打扮一番,不由点头:“好,好,高老最喜欢整齐干净的孩子,在他跟前,礼数是万万不能缺了的。”
夸完姐弟俩,吕秀才拍拍衣裳站了起来,牵起江书奂的手:“小家伙,吕叔带你去看老高头。”
江书奂咧开嘴笑了笑:“吕叔,那是高老,不是老高。”
吕秀才一瞪眼:“那老头性子古怪的紧,我就叫他老高,老高……”
江书奂做了个鬼脸:“小心高老打你……”
吕秀才回了个鬼脸:“切,我怕他,我年轻力壮的,他已七老八十,他能打得过我?”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斗嘴,江采薇在后头看的只是笑,她发现江书奂自打来了这个庄子上,性子就变的活泼了许多。
也是,在江家的时候,她怕江书奂会被宋氏谋害,轻易不许书奂出院门,时常拘在自己眼跟前才放心,好好的孩子,都给拘傻了。
如今在庄子上,天高云阔,又有那么些个孩子一处玩,也不用怕谁谋害,江书奂自然性子就开朗起来。
看着在前边笑声不断的江书奂,江采薇想着,即便一辈子不回京城,就是在这里做一辈子村妇,只要弟弟好,她也是甘心情愿的。
冯嬷嬷的宅子在村东,而高老的宅子在村南,离的并不近,江采薇三人顺着小溪走了好一段路。
又绕过一个土石堆的小山坡,便见眼前景致一变,恍如从人间进入天堂一般。
虽说庄子上的景致不错,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可到底因是村庄,路也不过是土路,路上时不时的还有牲口粪便,田间地头因是初春,也显的光秃秃的不太好看。
可转过山坡的这处地方,却是花木繁盛,山青水碧,好一处人间仙境。
却见远远的一座二进的小宅子,宅子修的极为精巧,灰瓦白墙,勾檐回廊,一瞧便是下了力气和心思的,宅子出来便是青石路,青石细细打磨,铺出来的路平整光滑,为了防止人走在上面滑倒,青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