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音应声点头,随即接过了三娘子递上的空碗,然后又将早备好了的消食茶放入了三娘子的掌心中,方才福身退了出去。
可她才刚一走,门口随即又有了动静,这次进来的,是陆承廷。
夫妻两对坐无言,三娘子是不愿多说,陆承廷是不知要从何说起,一时之间,屋子里冷如冰窖,气氛尴尬至极。
可是忽然,窗外平地炸起了一声惊雷,巨响震耳发聩。
当时三娘子正盘腿坐在窗边,惊雷乍现。她第一反应就是往后退,手肘却不小心磕在了炕桌的桌角上,麻得她手腕直颤,杯中的茶都险些洒了一床。
这自从和陆承廷闹起了别扭,三娘子觉得她好像做什么事儿都不对劲,越恼什么就越来什么,见什么都能无端的生出一肚子闷气来。
“姚氏的事……确是我疏忽了。”忽然,陆承廷的大手便伸了过来,稳稳的托住了她的掌心,然后轻松的抽走了她紧握着的杯盏。
三娘子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去,见面前的男人目光如炬,正紧紧的盯着自己,瞳仁里透着无所适从的闪躲之色。
顷刻间,三娘子只觉得之前被自己刻意垒得高高的心墙“轰”的一声就倒塌了。骄傲如陆承廷,竟在她面前这般低了头,她不是木头,怎会感觉不到他此时此刻内心的煎熬。
“我知道……二爷不是故意的。”是啊,陆承廷肯定不是故意的,即便撇开三娘子这边不说,陆家和姚家,若要细算,还是一表三千里的远亲呢,姚氏肚子里的孩子,也算是陆承廷的表侄儿,他并非冷血心肠,怎会枉顾一个无辜小生命的死活。
“本来刑部大牢里我是打点好的,之所以不告诉你,也是怕你担心。很多事,其实知道的人多了也未必有用,你问我是不是担心你会日日缠着我打听你哥哥的事儿,说实话,我却是有担心过。”陆承廷直言,“毕竟宫里现在是真的不太平。”
三娘子蹙眉,“八皇子被诛,九皇子和大皇子也抓的抓死的死,皇上登基虽急。可也是顺应大统世子继位的,即便底下会有微词,可也不至于这般人心惶惶吧?”自从老侯爷死了以后,陆承廷就再也没和她说过宫里的任何一件事儿,她以为,朝纲虽不稳,可无外乎就是换了一个新主子的浮躁不安罢了,要乱,又能乱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