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参它们是不介意的,植物根系发达,什么都能吃。
红尘这等莫名症状,持续了七八日,幸好不太长,她就又恢复过来,愿意上餐桌跟大家伙一起用饭。
只是不知为何,忽然就多了些感慨,偶尔说一些玄之又玄的话,常叹人生不易。
人生不容易这种事,难道是现在才知道的吗?
还有一件好事,陶师傅那段怀疑自己,怀疑人生,怀疑一切的自卑症状也过去了,又跑到他们茶馆干活。
效率非常高,很快就做出好些个漂亮娃娃,平安的更是第一个打磨好,上了色,红尘拿红绳拴着,挂在小狗子的脖子上面,它似乎也很喜欢,一点儿都不闹腾。
往日给这小东西穿个衣服,它都只在红尘面前乖巧,一扭头就又撕又咬,非弄破不可。
“秋家老太太这会儿清醒了,说自己那会子糊涂,现在看我修补的那娃娃,觉得哪儿都好,还特特让她大儿子亲自过来给我赔礼。”
陶师傅也有点儿不好意思,“她老人家是个好人,这点儿小事儿,我也不会计较。”
不计较还耍脾气不干活?还好意思说自己要养家糊口,要工钱要得那么狠,连个折扣也不肯给。
这日,红尘刚准备去书院,秋家就递了消息,说是老太太想登门拜访。这山路不好走,秋家的人都怕老人家摔到,一个劲儿劝,死活劝不住,红尘哪里能让人家六十多岁的老人拜访她,何况还是刚刚病了,疑似中风的病人,连忙让秋家的下人带话回去,就说若是老太太方便,她就过去拜见。
秋家在杞县不算是多大的人家,底子毕竟薄得很,都是连饭都吃不上的苦哈哈出身。
就是如今条件好了,秋家人依旧住在一起,房子显得逼仄,灯光也黯淡。
三兄弟和他们的妻子都坐在东厢房,把小小屋子挤得更显昏暗。
“咱老太太这两日也不知怎么的,一时问寿衣好了没,一时又问择没择墓地,还说要准备两副棺木,她想和……爹……”
秋家大儿子皱眉,若不是娘耳提面命,他连一声爹都不愿意叫,他娘小时候总告诉他,说他爹是个大英雄,大豪杰,很疼爱他们,可小时候他还愿意听,如今是万万不肯信,或许是见自家兄弟都身患残疾,那人才不肯负责,偷偷溜走,只剩下娘亲一个人带着他们苦苦煎熬。
“大哥,你说爹还活着吗?娘若真有那想法,咱们不如替她老人家寻一寻?”
秋家老二自幼眼盲,到被母亲和哥哥保护的极好,并未受太多罪,也是家里对那个爹最有好感的一个,“不是说他老人家还是大族公子,识文断字,有一身好文采,就是身子骨弱,一身的病痛……”
一家子全翻白眼。
这都是老太太说的,他们到觉得那应该是她老人家给自己的丈夫脸上抹金,先不提别的,光他们爹是倒插门,入赘到秋家来。就知道他不可能是大家公子。
哪怕小伙子出息些,想要入赘,也会选择富贵人家,娶媳妇不容易,想入赘难道还没门路?秋家的亲眷长辈,几个尚在人世的族老提起他就讳莫如深……想必不是什么好东西。
“先不说这个,娘要见红尘小姐做什么?”
老三拿出本子。写了一句。
他口不能言。到是兄弟三人里读书最多,识字最多的,两个哥哥只是认识几个字。能算得清楚帐,他却认认真真念过书。
“红尘小姐我也不太清楚,只听别人说,她本是蒋家庄的人。后来发现自己的生身父母另有其人,又被养母不容。这才断绝关系,现在在阑珊书院读书,乡亲们对她到没多少诟病,似乎是她养母有些问题。”
只听说红尘是阑珊书院的学生。秋家兄弟们就安了心,既然能考入书院,自然是品德极佳的人物。
可母亲找人家作甚?
一时间。三兄弟脑洞大开,难道是娘亲知道了亲爹的消息?红尘小姐是他们爹爹再娶生下的孩子?年岁不对。那是孙女?
如果红尘知道这三兄弟的想法,登门的时候,也许就不会因着这几位客客气气,而对他们心生好感。
秋老太太催得急,红尘当日便乘车去秋家,其实她略有些犹豫,这几日推算秋老爷的死期,越推算,越觉得不对,猜测的答案过于匪夷所思,偏偏连玉珏空间里的大能都好奇,替她推算了下,结果着实不好。
她思绪有些乱,只并不是真正没见过人间惨事的小姑娘,面对秋家三兄弟时,也仅仅略微显得沉默了些。
秋老太太在堂屋里坐着,面容慈祥,一头银发,手里抱着那个娃娃摆件,一挥手让儿子媳妇们退下。
秋家老大回过头就有点儿别扭——客人登门,怎能不奉茶水?但母亲发话不许进,谁也不敢进去。
“原来竟是个小姑娘。”
秋老太太看着红尘,颇为意外,叹了口气道,“多年心结,竟让你一个小女孩儿看破,还是身处局外之人。”
红尘低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下子猜到了,就仿佛是鬼使神差一般。
秋老太太显然也是这么想:“听说小姑娘能通灵,或许就是我的夫君主动告诉你,想让这个秘密大白于天下,他不是个负心人,却背了这么多年的恶名,想必也心有不甘。”
也许红尘是外人,老太太说话无所顾忌,也或许是她沉默太久,如今想要倾诉,红尘正好撞上,老人家打开话匣子,微笑道:“你还小,大约没挨过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