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路人也没吭声。
现在是秋日,此时虽不说艳阳高照,却是万里无云,是个大晴天,秋日里雨水本少,相信会下雨的没有几个。
要不是这样的好天气,恐怕蝶楼的艳娘也不会选择今日出阁。
红尘哄了小姑娘几句,转身便走,那云少爷回过神,忐忑不安地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说出话来,终究叹了口气,抱着自家的小侄女转身冲那老仆道:“肃老,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吧。”
后头就走出来几个年轻家丁,个个身上缠着兵刃,气质彪悍,都是功夫不错的打手,显见这云少爷还是很谨慎的。
街上人群密集,很是拥堵,就算几个小伙子身强体壮,周围的人自动退避,他们护着自家主子出去,也花了好大的工夫,终于走到空地上上了车,云少爷抱着昏昏欲睡的小姑娘才松了口气。
轰隆一声。
半空中忽然飘来一大片乌云,雷声大作,大风狂吹,豆大的雨珠说落就落,哗哗下来,街上一下子乱了套。
那老仆坐在车前面,被浇了一头一脸,张大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吁了口气:“好家伙,那位小姐真是神机妙算!哎呀,小老儿真笨,怎么就没认出真神呢!”
能偶遇高人,多难得的事儿,家里现在那么不顺,早知道他就该求那小姐给他们指点一二。
可惜,奇遇这种东西,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把握住的。
后面那条街上,听了红尘‘预言’的人也不少,其中在茶馆撞见的那一对老夫妇,老太太就若有所思,半晌忽然道:“老头子,我记得咱们儿说过,上一回朝廷灵师考核,就是一个女灵师拔得头筹,术法高深精妙,便是大云寺的很多高僧都不得不佩服。”
她那老头子到是一脸稀里糊涂,根本不在意:“你个老太婆琢磨那么多做什么,就事人家再高明,跟咱们家也没关系。”
“怎么说话呢,你个老不死,我还不是为儿子好,那小姐是个厉害灵师,咱们儿子也是,多般配啊,儿子大了,我正为儿媳妇的事发愁呢,虽然秀才家的小娘子也不是不行,可儿子的喜好,咱们也不能不顾,他不爱那些酸文,怕是不怎么看得上那样的小娘子,刚才那位就极好,年纪虽然大了点儿……”
“噗嗤。”
旁边忽然有人喷笑。
老太太皱眉回头,脸上却瞬间挂出笑来,大乐:“儿子,你怎么来了。”
“下雨了,我正好回家,过来接接爹娘。”
说话的年轻人长相普通,笑容却温柔,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感觉,到真像是沐浴佛法的僧人,只是没有剃发。
这会儿年轻人脸上羞红,身边还跟了一个粗布麻衣的小和尚,“娘,这是我师兄,咱们回吧。”
帮父母穿好蓑衣,年轻人扶着爹娘走,看了似笑非笑的师兄一眼,小声道:“娘,以后刚才那话,可千千万万别说了。”
眼看母亲不明所以,他也只能把话说得更明白些,“那位小姐乃是当朝荣安郡主,正经的郡主娘娘!”
老太太吓了一跳:“啊?”
“而且,儿子不能算是灵师,还没有入门,跟人家不是一回事,娘要是在外人面前把儿子和郡主相提并论,会招人笑话的。”
年轻人叹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一点儿向往之情。
他那和尚师兄笑眯眯地道:“刚才那位郡主可不是一般人,光是在京城,就不知道做下多少大事。”
这人虽是个和尚,说话却毫不留情,仔仔细细地把红尘的身份来历,身为灵师都做了些什么举世瞩目的大事说了一遍,说得老太太脸都绿了,连那老头子也张着嘴合不上。
他们儿子并不阻止,主要是自己不好让爹娘没脸,但刚才那话,若落在有心人耳朵里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说不定真会死人,还是让师兄提点一下为妙,人家和自己完全不会有交集,郡主想必也不会把两个普通老头老太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但世上喜欢借题发挥的人多了去,真让人抓住把柄,就不是被师兄笑话两句能解决的了。
年轻人叹了口气,他和师兄早就到了,那位郡主出脚踹刚才的公子哥儿时,他们就看在眼里,只是不想露面而已。
大云寺的人,对那位郡主都有一点儿心结,虽说方丈还有几位长老对郡主娘娘推崇不已,并不觉得大云寺在人家面前丢了脸面,但底下普通寺僧,还有小沙弥,尤其是有志于成为灵师的几个,却不免对那位郡主观感复杂一点儿,谁让对方一来大云寺,大云寺就要出差错,他们甚至觉得,郡主就是踩着大云寺千年的名声,更上一层楼的。
哎,奈何这种话,连说都没脸说。
人家郡主到半点儿也不觉得尴尬,每次来寺里,都要高僧作陪,都要吃最好的素斋,都要去看最优秀的法器,各种好东西往回打包,偏偏还不用给钱,她看上哪位长老制作出来的法器,长老能高兴一年,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了。
大雨倾盆。
红尘坐在车上,肯定不知道后面还有人腹诽她,反而隔着雨帘,看雨景看得满高兴,忽然扬眉道:“那位叫艳娘的舞姬今日出嫁,选的日子可不好,大雨天嫁人,兆头不佳。”
罗娘拿了条毯子给自家小姐盖上膝盖,免得受凉,闻言笑道,“要是日子能过得好,天上下刀子嫁人也无妨,要是过得不好,婚礼再盛大,老天爷再给面子,也一样好不了,端看个人的命数。”
小严失笑:“罗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