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姓齐的老人家脸色却不大好看,青灰青灰的,满面忧愁,走了两步,忽然停住,皱眉。
店主人一愣:“齐公?”
齐老爷子皱了皱眉:“忽然乌云密布,由吉转凶,凶兆来得如此明显……阿光,你这是得罪了高人啊!”
那店主人挠了挠头:“哎哟,老爷子哪儿的话,得罪人?咱得罪的人还少么?尤其是这几年,不知道有多少小人等着咱家倒霉呢,哪里怕什么得罪人!”
他一边说话,一边下楼,刚走到半截,脚下一空,忍不住惊呼一声,骨碌碌滚落。
店小二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阻拦,一把把人抱住,惊魂未定:“主,主人!”
“他奶奶的……”店主人灰头土脸,手肘火辣辣的疼,气急败坏地怒吼了一嗓子,抬头看齐老爷子立在楼梯上,登时脸上一红,讪讪笑道,“让老爷子看笑话了,这个,咱家太不小心……”
他话音未落,只听轰隆一声。
一众人都举头看过去,整间店忽然震动起来,四壁抖动,噼里啪啦,所有的琉璃罩子都碎裂,落了一地的碎片,柜台上无数古董法器忽然飞起来,嗖一声,全飞出大门,只掀起一阵冷风。
冷风呼啸而过,店里空空如也。
门外也传来一阵阵叫骂声。
店主人整个呆了,先是气急败坏,扑到门口,连声吩咐下面的人去追,几个店伙计全都踉踉跄跄地追了出去,拼命跟着跑,没多时就踪影全无。
他气喘吁吁半天,咬牙切齿怒骂不休,可一回神转念,忽然打了个哆嗦:“……这怎么回事儿!”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他们家的商品竟然自己长了翅膀飞走了!
难道闹鬼不成?他要不要请个灵师来驱驱邪?
齐老爷子叹气:“我不是说过,你们店里的风水忽然从吉转凶,征兆骤变,还不是一般的变化,能做到这些,绝不是一般的灵师,看来你是得罪了高人,而且是大大的得罪,这么做,对对方自身也没什么好处,毕竟是强力扭转乾坤,不借外物,天底下能做到的人也没有几个,要花费很大的精力。你还是小心点儿,我看这不像寻常的仇怨,那位高人动了真怒,恐怕此事很难轻易解决了。”
他老人家越说,店主人的脸色就越难看:“这可如何是好?”
齐老爷子摊摊手:“就算让我开药方,也只有一句话,对症下药,先查查你究竟是得罪了哪位吧。”
店主人浑身冒汗,绞尽脑汁,问题是他的仇家太多,一数就数出一大堆。
“我的仇家是不少,但要说敢这么对付我的,绝对一个也没有。”
他不光不是傻子,反而十分机灵,就算与人结怨,也要看看那是什么人,但凡是惹不起的。他一向是客客气气,绝不惹是生非。
齐老爷子一沉吟,低声道:“我看这阵势起得很急,而且凶猛,又是你家的店先出事,大概和生意有关?最近在生意场上,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店主人立时就脑筋急转。难道是老区。他才坏了那混蛋一桩买卖,那买卖太不要脸,连前朝贵妃娘娘的墓室都敢盗。简直不要命,他坏了他的事儿,也是为了大家伙着想,这事儿万一闹大了掀出来。可不只是老区一个人倒霉!
“不对,老区没这么大的胆子。也没这个能耐啊!”
他实在想不出来,猛地转身,把店伙计都叫到眼前,急声道。“都给我想想,这两天咱们店里可是出了什么事儿?得罪了什么人不成?”
所有人面面相觑,齐齐摇头。
这些日子也没出什么事儿。他们这种店,向来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生意不算兴隆。
众人实在想不出什么来。
哐当一声,大门洞开。
店主人一抬头,怔了下,进来的人身穿银甲,腰悬宝刀,一脸肃然。
“陈统领?您怎么过来了,我这店里虽然丢了点儿东西,可也劳动不到……”
店主人一句话没说完,胳膊就被那银甲的年轻人一拧,死死压住。
后面又进来一队人马。
“搜!”
那一队禁军侍卫,蜂拥而上,冲入二楼,一顿摔打,到处翻找。
店主人顿时脸上发白,隐约感觉不好:“陈统领,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咱们都是自家人,我是曾南光啊,你不认得我了,咱家上个月刚和统领一起喝过酒来着!”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哼:“有什么话,进宫去和万岁爷说。”
万岁爷……
店主人脚下一软,扑通一声坐倒,颤抖着喊:“兄弟,这是怎么了,我真不知道,您给指点指点,我,我,感激不尽!”
他拼命想,难道是从宫里弄出来的这些东西泄了底,应该不会,都是报了损失的,且陛下是个大方人,也不是不知道私底下这点儿猫腻,不过一笑了之而已。
到底因为什么!
那银甲侍卫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告诉你也无妨,你省事,我们也省事,今天你们店里坑了荣安郡主一把宝剑,那宝剑关系重大,陛下都给惊动了,告诉你,今天你交出宝剑,就算你功过相抵,自然平安无事,你要是不交出来,哼,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曾南光登时愕然:“……宝剑?”
他想了半晌,也没想出自己最近又从什么地方得了宝剑,他可没做过打家劫舍的买卖,店里弄来的东西,个个是有来历,可是,也不大会惹上麻烦的那类,再说了,他连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