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还没喝,李明春半靠在自家祖父肩膀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居然醒了。
“祖父?”
李汝辉大喜,“我的乖孙,你可,可醒了,快,快去找大夫。”
那小厮也是喜形于色,扔下药碗,转头就跑。
“祖父……”
结果李明春哼哼了两声,又翻了白眼,没了声息。
“啊!孙儿,孙儿!”李老大人眼前顿时一黑,这大喜之后,立时大悲,最为伤身,周围的下人们急得团团转,那小厮匆匆领着大夫过来,也是手无足措,忙抓着大夫推过去,让他们给公子看病,刚一推过去,李明春又醒了,这次是真清醒过来,身子也半坐着,迷迷瞪瞪地道:“怎么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
前任的礼部尚书大人也是战战兢兢,小声道:“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就是有点儿,咳咳,呛得慌。”李明春也说不明白,揉了揉胸口。皱起眉来。
李汝辉连忙道,“不急,别着急,歇着啊,别说话了。”他孙子一开口,嗓子跟破风车似的,忙叫小厮去拿杯水。
可是。水还没有拿来。
本来好好的。李明春一句话都没说完,又一头倒下,这次众人心中还是怦怦乱跳。到不像刚才那么紧张,连李汝辉也觉得,自己就是急死也无用,扭头去看那位灵师:“乌先生。您看这?”
乌先生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到略微放松。想了想,把端着水完全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厮拎到身边,推着他在李明春的身边坐下,“再看看。”
那小厮满头雾水。还没说话,就见李明春又睁开了眼。
李汝辉一愣,看看孙子。又看看满脸惶恐的小厮:“这是?”
“如果我没有猜错,小少爷接触此人。便能转醒。”
乌先生露出个冰冷的笑,冷声道:“果然如此。”
他转头看向小厮。
李汝辉同样一转头,死命盯着,差点儿把人吓哭了。
“老爷,我是咱李家的家生子,忠心耿耿啊,这,这,我真没害少爷!”
乌先生吐出口气,闭了闭眼道:“你算什么,本来也做不到这种事儿,我问你,你身上是不是带有治疗用的符咒,法器一类的东西?”
那小厮呆了呆,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衣袖。
那日他受了伤,被他们‘赶’出李家大门的女子,曾经给他留下两道符,说是能治疗,他本身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儿根本不相信,可晚上疼的厉害,找了大夫又说伤重,养不好,说不定危急性命,他一着急就贴上一张。
没成想当时就睡了过去,第二天就大好!
可是……小厮脸上一苦。
李老大人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三顺,你什么时候还有什么神器了?快,要真有,拿出来给你们家少爷试试,你也别舍不得,治好了少爷,多少赏钱都给你。”
一听主家这么说,小厮诚惶诚恐地取出袖子里的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黄纸,连声道:“老爷哪儿的话,小的连命都是李家的。”
那黄纸皱皱巴巴,实在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李大人自从家里出事,也没有少求符咒,家里贴了很多,每一张都神秘莫测,一看就知道和街面上江湖骗子,卖来骗人的东西不一样。
可这一张,到和那些骗子们的道具差不多。
乌先生一张僵冷的脸上,却眉飞色动,虽然极力表现出不在意的模样,但看见的人都察觉到,他简直恨不得伸到黄符上去。
李汝辉一看便知道,这一定是好东西,连忙拿过来,放在孙子身上,高声问道:“怎么用?”
难道泡水喝?
那小厮也为难,喃喃道:“好像是贴在床头就行。”
李汝辉忙跌声喊下人们拿浆糊过来,那小厮迟疑了下:“老爷,直接贴就可以了。”
乌先生皱眉怒叱:“哎,暴殄天物。”
话虽如此,他还是小心地接过黄符,一闭眼,一咬牙,在扔在半山腰的软榻上一贴,又推着李明春躺下,只见那张黄纸,隐隐约约好像亮了下,又暗淡下来,李明春的面色肉眼可见,瞬间转好,精神也好了许多。
坐起身来,伸展了一下,拍了拍胸口,李大人松了口气,又有点儿担忧:“春儿,你可别乱动,再歇歇。”
那小厮也十分惊奇:“不愧是少爷,好得真快,小的也用过一张,可贴了一晚上,腹部的撞伤才见好,现在还有淤青。”
他这话一出,李大人还无所谓,乌先生都快哭了,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那小厮:“你知道这种最上等的灵符,这可是灵符,需要耗费多少精力,一个灵师,还要是钻研画符的灵师,一辈子也许都弄不出几张来,驱除邪祟,万试万灵,你们到好,大材小用,竟拿来治什么撞伤!咦,不对,灵符哪里来的?”
乌先生怒瞪着那小厮,头发都飞起来,张牙舞爪,看样子很想扑过去抓住他的肩膀摇一摇。
李大人也回过神,心下意外。
他家这小厮是家生子。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李家,应该不会有什么门路,能弄到这等灵符才是。
李大人好歹也在京城当官多年,当然知道灵师们之间流传的灵符是怎么回事儿,几百年前,那东西曾经作为巨款使用过,后来能画的灵师越来越少。就成了珍稀品。高品质的,连宫里都不多见,平常由灵师敬献。也绝不会有这种立竿见影的效果。
小厮登时低头,支支吾吾,畏畏缩缩。
李大人放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