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寿宜长公主并不在府里。
一打听,坏了,长公主进宫哭诉去了!!
寿宜长公主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哪,一则伤心,二则伤脸。
真的,太伤脸了!
寿宜长公主哭的鼻尖儿都红了,眼睛更是水汪汪肿的厉害,可见是真正伤心,寿宜长公主道,“再没有对不住驸马的地方,他要对我不满,明说便好,非要这般偷偷摸摸的是什么意思。国孝还没过呢,我堂堂公主下嫁于他,可是哪里委屈到他了。”
看她哭这样,谢莫如劝道,“事已至此,公主还是略宽宽心,还有孩子呢。”
是的,寿宜长公主有孕了,说预产期就在年前年后的日子,因她有身子,当初先帝大行,诸皇女哭陵时,谢莫如还特意托永福长公主照顾着寿宜长公主些。谢莫如这一劝,寿宜长公主更是伤心,捂着肚子就不行了。谢莫如连忙道,“赶紧,赶紧宣太医!”
张嬷嬷见寿宜长公主的裙子都湿了,连忙道,“唉哟!长公主这是要生了!”
都这样了,谢莫如立刻命人把偏殿收拾出来,宫人扶长公主进去了,凤仪宫大太监刘景跑出去内务司传有经验的产婆,可内务司向来是宫中有孕事才备产婆的,一时又往哪里找去,也亏得刘景机伶,骑上马就去寿宜长公主府了,拎上产婆就往宫里赶。
寿宜长公主是头一胎,生产上又没经验,一时破了羊水,自己就有些着慌。幸而张嬷嬷是有生产经验的,虽然孩子没养住吧,也是生过孩子的。难得的是,张嬷嬷还是个镇定人,想也知道,这位朝廷的老密探,在皇后娘娘身边四十年,生生把自己活成了皇后娘娘的心腹,这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吧。张嬷嬷一面吩咐宫人去烧热水,拿剪刀,准备一应生产事宜。再让人做碗鸡汤面来,命宫人服侍着寿宜长公主吃了,张嬷嬷道,“还得一会儿才能生,公主先吃面,攒些气力,生孩子可是个力气活。”
寿宜长公主见凤仪宫的人丝毫不乱,只是她下腹坠坠的疼,哪里有力气吃面。张嬷嬷又道,“公主多少吃两口,只当是为孩子呢。”
一说到孩子,寿宜长公主更不成了,眼泪哗哗的流。谢莫如道,“哭有什么用,你要有个好歹,孩子就得跟着驸马长大,看驸马那不成体统的样,孩子可怎么办?”
寿宜长公主是咬牙吃光了一碗面,她头一胎,生得就慢些,等长公府的两个产婆到了,寿宜长公主才真正开始生。一直从头晌折腾到下晌,整整三个时辰,寿宜长公主产下一子。
寿宜长公主生产完就睡了,谢莫如看了看孩子,见孩子大人都平安,吩咐嬷嬷宫人们好生照看,便出去了。
穆延淳早朝后都要同大臣们在御书房商量政务,故此,他是中午才知道秦家事的。穆延淳也恼的很,他对他爹很有些感情的,他爹过逝后,穆延淳早发布政令,但有官有爵的人家,一年内不得宴饮音乐。穆延淳自己跟皇后也十分克制,结果,秦驸马就出了这丢人现眼的事。
听说寿宜长公主进宫了,穆延淳就想着安慰这个妹妹一番,不想,中午一回凤仪宫,就赶上了妹妹生孩子。
这可真是……
好在,妹妹外甥都得平安。
谢莫如自偏殿去了正殿,穆延淳命去调查秦驸马养外室的人也回来了,这事儿,不查还好,一查,更打脸。你说秦驸马堂堂御宅屋大家出身,就是养外室,养个好些的,咱也得说你一声有品味。当然,话说回来,什么好人家的闺女能去给人做外室呢。这外室既是暗门子出身,倒也在情理之中。
穆延淳气地,道,“看看!看看!什么下三滥的东西!养这么个娼妓来打五妹妹的脸!”要是偷个丫头什么的,兴许穆延淳能好些。结果,竟,竟是暗娼。
暗娼也是娼啊!
气一阵,恼一阵,穆延淳道,“刚秦醒在外求见五妹妹,我已夺了他的官职,打发他回去,他也不肯,还在昭德殿外跪着呢。”
谢莫如当即便道,“昭德殿是什么地方,那是陛下处理政务,重臣参与机要之地,岂是谁想跪便能跪的!”吩咐刘景,“去!撵他出宫!”又说丈夫,“你别人家跪一跪你就心软。”
“我哪里会心软。只是,也不能叫五妹妹守寡。”外甥刚出生,他也不能把外甥爹宰了。虽然穆延淳也十分厌恶秦醒国孝之中乱来,但养外室之罪,还真够不上杀头的。
“陛下想的远了,咱们不好替公主做这个主,待明儿听听公主怎么说吧。”清官难断家务事,谢莫如不想替寿宜长公主做这个主。但也看不惯秦家这般卖惨,嗬,出了事知道来跪着了,有本事别干那丢人现眼的事哪!
穆延淳则是另一番感慨,他道,“小唐没白拜神哪。”
“这话从哪儿说起?”谢莫如问。
穆延淳道,“这不是严相一去,内阁空出首辅之位么。唐尚书资历较秦尚书差一些,我已有以秦尚书为先的意思。我也想着,既如此,索性便提秦尚书吧。小唐似是挺希望老唐做首辅的,这些天,见天儿回家给祖宗烧香。”
谢莫如听到这儿已是忍不住笑了,道,“他家祖上出过神仙,拜神倒是容易。”
夫妻二人都知道,秦家出这等丑事,秦尚书定然不能再做首辅,如此,内阁里必得是以唐尚书为先。秦尚书也很识趣,此事一出,立刻称病在家,上了致仕的奏章。
至此,唐尚书上位,已成了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