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先生望向谢莫如,道,“娘娘是说……”谢王妃总不会好端端的来问他北昌边境的治安问题,闵先生怀疑谢莫如是不是有什么内线情报。
谢莫如摆摆手,“正因我不确定方问一问你,姑老爷在北昌府多年,小心无大过。”
闵先生心下一凛,“那草民这就打道回北昌去。”
谢莫如道,“不一定准不准的,现下天冷,先生还是过完年再回吧。”
闵先生道,“帝都比起北昌来委实不叫冷,草民来来去去的也惯了,倒不必耽搁。无事是福,倘当真有事,草民快一日就能令大人早防备一日。”
谢莫如也便没多留闵先生。
闵先生辞出王府,琢磨了一番谢王府的话中之意,忽又想到,谢王妃三十好几的人了吧,望之委实年轻啊。想了一回谢王府的保养问题,闵先生到了谢家,再与谢尚书密议一番,便连夜回了北昌府。
谢莫如也将与闵先生说的话同五皇子说了,五皇子道,“眼下并无北昌那边儿的奏章,让余巡抚多留意也好。”
年下事多,小唐成亲,五皇子与谢莫如并未亲临,只是派大郎几个过去热闹了一回,三郎把太孙大婚礼时未能用到的闹洞房的花头皆用到了小唐成亲的时候,把小唐气的,直说三郎不地道,耽误他生儿子。这话,叫帝都上流社会直笑到年底,都说唐家五郎是个实在人,又说铁御史给闺女寻了个实心肠的姑爷。
小唐可不管别人怎消说,他自己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的。
过了小唐的大婚礼,经过祭天地祭祖宗的仪式,转眼便是年了。年前,穆元帝终于给五闺女七儿子定了亲事,五公主指婚礼部尚书秦川之孙秦醒,七皇子则是择湖广总督之女韩氏为正妻。
这也是年前的又两桩喜事了。
年节过得轰轰烈烈,赵贵妃更是当仁不让,诸妃嫔无人敢与她争锋,连胡太后都与闺女嘀咕了一回,“你皇兄这眼光,也就这样了。要依哀家说,与其立赵氏,还不如立谢氏呢。”她又看谢贵妃顺眼了。
文康长公主道,“母后何苦操这些,不论立谁,都得孝敬你。”
不论立刻,也不是胡家人。胡太后完全不关心立后问题了。
倒是苏妃,咳嗽一直不见好转,太医院院判窦太医瞧了,只说是宿疾,要等开春天暖可能会好转。果然,过了年,苏妃的咳嗽便见好。五皇子很是松了口气,出了正月,苏氏还惦记着打发宫人送了几样祭品出来,到龙抬头那日,五皇子陪着谢莫如去西山寺给方氏做了场法事。
二月二朝中有假一日,五皇子与谢莫如自西山寺出来,正遇着刑部李相府的马车,难免打声招呼。李相夫人得知是五皇子夫妇,在车中与丈夫道,“五殿下与王妃娘娘情分深厚,听说只要五皇子在,年年都会在龙抬头这一日陪谢王妃去庙里给魏国夫人方氏做法事。”
听老妻此言,李相甭提多堵心了。又想陛下当初留下魏国夫人,如今就有谢莫如,辅圣血脉不绝,怕终有一日……
谢莫如完全不知李相都想到血脉断绝之事上去了,倒是苏侧妃家人上门求见。五皇子是去岁把这家人自秘牢里提出来的,先前的官位是甭想了,倘不是出来时这家人实在走不了,五皇子当时就得打发他们一家回老家去。如今堪堪养的差不离了,过府请安。
五皇子没见他们,只令人从账上支了五百银子,打发他们回乡去了。
当天,五皇子又同大郎说了说苏家的事,教导大郎,“这一家子糊涂人,安安分分过日子则罢。真把他们提到高位,也是摔下来摔死。倘日后子孙有出息,也是可以科考的,若资质平平,顺其自然便好。”
大郎谢过父亲援手,他年纪虽小,也不是圣父,想到外家直叹气,“不知脑子是咋长的,害人害己。”
一开春,工部就开始检修凤仪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