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出列道,“五皇子才智双全,既能自筹建港银钱,老臣只担心海上不大平安,海匪未靖,这港建了,怕也不能安宁。”
南安侯真是给自己大哥闹得,想安立一畔都不能了,南安侯道,“臣以为此港可建。”
承恩公给弟弟这后腿扯的哟,想死的心都有了。前番穆元帝特令他袭父爵,承恩公袭爵未久,最盼着有所建树的时候,谁知被弟弟打了耳光。承恩公气的,话都说不出了。穆元帝好笑,道,“你们兄弟俩,意见还不一样啊。”
南安侯道,“家父有了年岁,故而胆子小,啥事都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的。要依臣说,先干了再说。这就好比家门口有一恶徒,难道就不出门了?笑话!臣当年参军,也不懂打仗,打着打着,也就懂了。闽王未就藩前,也未理过军事,如今昭勇将军就是闽王慧眼识英一手提拔起的,可见,闽王有识人之明。识人识势,这港可建。就是有匪患,打着打着,也就平了。”
穆元帝颇觉欣慰,舅家没几个明白人,倒是这位表弟,人是极明白的。
南安侯突然放言支持闽地建港,同时快准狠的捅了他哥承恩公一刀,让承恩公在朝中脸面荡然无存,太子很是多瞥了南安侯几眼,就是大皇子也觉着,老四岳父这是咋啦,被老五收买了不成?
早朝散后,南安侯与诸人一并自昭德殿鱼贯而出,早间的阳光洒得一天一地,给南安侯的侧脸镀上一层微光。南安侯在白玉阶上微微驻足,不禁向南望了一眼。
☆、第212章 小唐~
承恩公没直接回家,他跟着弟弟南安侯去了南安侯府。自从御命袭爵,他取代老爹成了承恩公,一向谨谨慎慎,战战兢兢,承恩公实在不明白,弟弟这是脑袋抽了哪根筋,在朝上要捅他一刀。
南安侯一直回了自己府上,也啥话没说。承恩公憋不住,道,“三郎,你给我说说,你今儿是怎么回事?”
南安侯这才想起他哥问的是什么事,南安侯道,“大哥吃饭没?”
“我吃饭?吃什么饭?气都气饱了。”承恩公年长南安侯颇多,兄弟俩之间横亘着无数代沟,很多时候,承恩公都不晓得这个弟弟脑袋里在想什么。但今天的事,让承恩公极为恼火是一定的。
南安侯也觉着自己不能理解大哥,他问,“大哥生什么气?”
“你还问我生什么气。”承恩公更是怒不可遏,质问,“在朝上,你为何要替那闽王说话?”
“我说的是公道话,没有替不替谁的事。”南安侯道,“倒是大哥,难不成你说的那些话,是因为闽王与你有过节?我倒不知大哥何时与闽王有过节的?”
承恩公脸沉若水,道,“闽王妃一向与咱们府上不睦,五妹也因闽王妃过得凄苦,你虽分出来过了,到底也是姓胡的,如何能不辩善恶。”
对于兄长这话,南安侯不知要说什么好了。南安侯最终道,“这些事,与闽王有什么关系吗?”
承恩公给南安侯问傻了,闽王妃是闽王的媳妇啊!
南安侯道,“世祖皇后一直不大看得上胡家,年轻时,我颇为不忿,近来年长,却觉着,世祖皇后有世祖皇后的道理。”
承恩公给这话激的脸上胀红,恨不能滴出血来,就听南安侯继续道,“如今胡家为陛下外家,端得体面非常。除此之外,胡家还对朝廷有什么贡献么?安邦定国,胡家干了哪一样?哦,我是在南安关打过一些仗,陛下封侯赐爵,已是厚待。除此之外呢?胡家还做过什么吗?或者,胡家就打算一代一代的永远做朝廷的外家,吃女人裙带关系这碗饭?”
“大哥是陛下表兄,闽王是陛下爱子,疏不间亲的话我就不说了。”南安侯道,“哪天大哥是秉持公心论政,我再回答大哥的问题吧。”
承恩公气得眼前一黑,道,“你眼里是没我这个大哥了!”
南安侯道,“我只是不能赞同大哥的理论罢了,因闽王妃得罪过胡家,连闽王都要去为难一二,我不知这是哪门子道理。我穿此官袍,在朝站班,是因为要理国事论国政,而不是成天算计那点子鸡毛蒜皮的恩恩怨怨。我不过在朝上说句公道话,大哥有何可恼的?”
承恩公含着一口老血出了南安侯府。
南安侯眼神微眯,并未相送。
四皇子对他岳父是极为敬佩的,觉着岳父在朝中说了公道话,特意给南安侯送了好酒,南安侯道,“大丈夫,最当直抒胸臆,当言则言,有何可惧。”
四皇子觉着岳父好像是在点他,思量一回,莫不是岳父觉着他没给五弟说话,有些不仗义。四皇子这样想着,不禁反省,他自来是小心翼翼的性子。就如同先时穆元帝彻查六部,他掌的工部也是肥水衙门,四皇子自己却是干干净净的。倒不是四皇子不喜欢银子,只是他自知根基浅薄,故而一向克制,从不乱伸手。如今五皇子这事,四皇子不是不想帮忙,但朝中那个形势……
好在四皇子也是个机伶的,给岳父一点,他便趁机问起闽地建海港的优劣来。
要是别的皇子做南安侯的女婿,南安侯保管不说这些话的,但四皇子不同,四皇子对他闺女是真不错,府中除了他闺女,姬妾全无,不要说是皇子女婿,便是寻常女婿,做到这步,做岳父的也是能帮则帮的。
四皇子诚心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