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心里是有些难堪的,她一面抵触慕至君,一面却又厚着脸皮接受他的帮助,这让她的处境变得尴尬而微妙。
但是她又急着离开,慕至君的喜怒无常她深有体会,谁也猜不到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所以有些事情就必须用最快速的方式去解决,而就像赵雯熟说的,丁婕就像是个无赖,对付无赖,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地址选得很幽静,简以筠很难想象原来丁婕还会来这么雅致的地方,看样子她对这里十分熟悉,偶尔来往的服务员皆能准确的喊出她的姓氏。
从前不知道丁婕的性取向时跟她相处简以筠尚且能够坦然自若,可是现在却莫名有些别扭,尤其是当那些服务员有意无意盯着她瞧时,她总觉得自己也被人当成了某圈中的一位。
“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还以为你会躲着我一辈子呢,想不到主动找上门来了。”
丁婕抱着双臂,踢开面前的椅子,率先在桌旁落座。
“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在地下停车场被抖出去的事情跟我无关,你把黑锅强行砸在我头上,不过是叫慕至君觉得心里愧疚罢了,你想回慕家是你自己的事情,别把我扯上。”
简以筠懒得跟她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正题,“说吧,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妹妹?”
“的确不是你做的没错。”丁婕斜斜的扯起唇角,“但确实是你妹妹做的不是吗?”
“所以,你开个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不会拒绝。”
“帮我重新回到慕至君身边。”
“你太看得起我了。”简以筠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明目张胆的讥讽。
什么性取向,什么出柜,在离婚分家产的阴谋流产后,所有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因为这个世界上,到最后,只有钱才是最亲最真实的。
而丁婕最让她不耻的,就是那两次下药。
简以筠第一次觉得她在面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时,会产生这种看一眼都嫌多余的感觉。
“作为被你坑了多次的学姐,给你最后一句忠告,不是你的别肖想,这样才能长命百岁的活着。”
“慕至君会是我的!”丁婕忽然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俯身冷冷的盯着她,一字一顿。
“这是你的事,我不关心。”简以筠原本就是带了条件来的,也懒得再跟她继续纠缠,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小小的u盘放到桌上,用手指轻轻的摁着。
“我想你应该不会想不到这是什么,我没有任何要威胁你的意思,只求息事宁人,放过我妹妹。”
丁婕实在没想到这个东西居然会辗转又回到简以筠手里,慕至君把这个东西交给她,等于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只要简以筠想,等着他的将会是一场难缠的qiáng_jiān案,总是有再大的能力,终究是抵不过流言蜚语对名声的伤害。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简以筠,许久才收回眸,“你在他心里,果然是不一样的。”
“我已经结婚了,有丈夫。”
简以筠将u盘推到她面前,“你是接受还是拒绝?我一个小时后的飞机离开江州,你最好别浪费我时间,除非你想让我留下来。”
丁婕的眼中蓦地闪过一丝欣喜,终于还是将u盘收了起来。
简以筠知道,打动她的,不过是自己要离开的话。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慕至君非要跟你在一起吗?”
临出门前,丁婕忽然又出声唤住了她。
“我不想知道,如果你想多活几天,我建议你以后少说一些跟你姐姐有关或者跟慕至君有关的话题。”
复古的木门被无声合上。
将过往的青春友谊一并关在了里头。
简以筠后来在想,其实她并非不恨丁婕的,她只是不愿意把能够简单化的事情搞复杂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做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从开始到现在,她的愿望一直都没变过,从来都只是想安安生生的赚钱活着而已。
在去机场之前,她回了一趟林家收拾了一些自己常用的东西,林昊然被慕至君打成脑震荡尚且在住院中,林素洁大概是在医院里照顾,倒是落得个清净。
她交代了小菲几句,拎着行李箱就走了。
特别干脆,明明这是她夫家,可是在踏出林家大门的那一刻,她心里是无比的舒坦,隔了那么远,纵使有父亲的遗言,多多少少还能能减轻些内心的舒服。
一路上,慕至君都在不停的打她的电话。
身为一个律师,她当然知道像慕至君这样的人如果存心想找一个人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别说这近在咫尺的珠州,就是国外,那也是易如反掌。
硬着头皮,还是接了起来,惹怒了他,对她绝没有好处。
“这么久才接,你打算造反了?”
电话刚一被接通,慕至君的声音就强势的钻入她耳中。
“刚才有点事情,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能。”她慌忙道。
纵使是要离开了,简以筠知道自己心里还是怕他的,盛怒下的慕至君一直都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估计要很久很久才能=恢复。
“昨天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慕至君忽然顿了顿,用一种柔和的但是却有不容置疑的矛盾语气问道:“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慕先生,婚外情真的是件不道德的事情,尤其我还是个离婚律师。”
慕至君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听不懂她的话,大概在他看来,话分为两种,想听的和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