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建军装傻充愣地眨了眨眼,装作什么也没有听见。想起来刚才从外面回来,因为紧接着有会议,驰程听说他姑来了电话,一开始用秘书处固定电话回了,不知道那边是谁,他瞧见驰程说话时捂住话筒,脸色有些阴沉。
后来一脸不耐地挂了电话,径直往办公室走,到里面搭理也没有搭理别人,问秘书要了号码就拿着手机给对方拨过去。
手机听筒漏音,那边说话声又大,钱建军个人也不想听,奈何一直往耳朵里钻,听到“滴血验亲”四个字儿,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
驰程看了看手表,抬头问钱建军:“资料呢?”
钱建军这才稳下来,咧嘴“啊?”了一声。
驰程重复问:“资料呢?”
“哦,那什么,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让刘秘书先送进去了。”
“嗯,那走吧。”
钱建军见他起身走到门口,推门就要走,扫了眼桌子上牛皮纸袋,赶忙提醒:“哎,驰总,您忘了拿东西了吧?”
驰程收回来手,顿了顿才转过来身,盯着他说:“不是有你在后面,还用得着我拿什么。”
“你拿着吧,赶紧过去。”说罢推门出去。
钱建军心里想,忘了就忘了,还装那么像,装给谁看啊,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着?
赵和怡回去的路上自己买了粥打包带回,吃了两口又没胃口,躺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拨弄手机,无意间瞧见朋友圈有人发图片,说明年狗年,今年置办年货少不了各式各样狗型玩具,想要的可以定制。
评论大多是夸赞之类。赵和怡愣了一下,却想起来别得什么,掰着手指计算了好半天,然后又皱起来眉头,胳膊无意间搭到小腹上。
赵和怡左等右等,晚上九点多仍然不见人来。
她紧抿着嘴,心里蕴着怒气。
门口响起来门铃声,赵和怡从沙发上站起来,穿着棉睡衣,拖沓着鞋去开门。
驰程一手夹着烟,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他里面穿着立领毛衣,外面一件藏蓝色翻毛皮中长外套,这个气温下,略显单薄。
赵和怡打量他两眼,让道说:“进来吧,我帮你拿鞋。”
驰程熄了烟,沉声说:“我就不进去了,出去说吧。”
她眉头一挑,眉毛扬起来,问他:“出去说?去哪啊?”
“找个咖啡厅?”
“不要了吧,进屋多方便。”
“去我车里吧。”
“我嫌冷,我没穿衣服。”她扯着衣服说,“你看,睡衣,被人瞧见不好意思。”
驰程低头看她,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故意说:“那就在门口说吧,我不进去了,进去不太好,你开着门说就成。”
赵和怡扶着门框瞪他,板着脸说:“你进来又怎么样……还害怕我吃了你啊?孩子都有了。”
他笑了一下,坚持说:“车里谈吧,我去车里等你。”
赵和怡垂着眼说:“我不去!我就问你进不进,不进我关门了……算了,我今天不想谈了,明天再谈吧……等孩子落地了再谈也行,省得你又说不是你的。”
她说罢作势关门,见他仍旧没有反应又被气住,咬牙切齿地把拖鞋搁到门口,半开着房门回了屋。
走了两步,又怕他真的扭头走了,赶紧又拐回来,盯着他看了半晌,气急败坏地说:“你到底要干嘛啊,我招你惹你了……是,我、我……”
她喘了口气,突然觉得恶心,握着嘴赶紧往卫生间跑。
驰程皱着眉瞧她,见她慌手慌脚,鞋都跑掉了一只。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见她两三分钟也没出来,只好换了鞋,关上门进来。
她此时正抱着马桶喘粗气,一只脚穿着拖鞋,另一只脚丫子踩在湿漉漉地地板上。
驰程还没说话,她就说:“等一下,我酝酿酝酿,我还得吐会儿……”
说罢又剧烈作呕,半个身子都抖起来,人眼看着栽进马桶里面。
驰程在一旁瞧着,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嚷着:“把拖鞋帮我拿过来啊,拜托……我脚冷……”
驰程添了下嘴皮子,拐到客厅把她的鞋踢过来,刚一进来她就一惊一乍地喊:“哎呀,头发滑下来掉进马桶了!恶心死了——发梢湿了!”
他把棉拖搁到她身后,她却没穿,一屁股坐到拖鞋上,红着脸说了句,“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嗯。”
赵和怡扶着马桶站起,半蹲着从身后摸出来拖鞋,踢踏上。
驰程一直冷眼旁观,她却继续自言自语:“唉,出钱又出力,还是吐了出来,白吃了……”
他让出来,径自走到沙发坐下,平淡地问了一句:“你折腾好了吗?可以坐下好好说话了吧?”
她哪里不会看眼色,却装作看不出来似的,慢悠悠地说:“我嗓子好干啊,你等等,我倒杯水喝。”
驰程抬起来眼,见她来回转悠,一会儿去接饮水机的水,一会儿又拐到冰箱拿矿泉水。
大概又弄了十来分钟,这才不骄不躁地从厨房出来,似笑非笑地问他:“你喝什么?咖啡吗?”
驰程说:“我不渴,什么也不喝。”
她抿嘴笑了,故意说:“你上次还答应来我家喝咖啡来着,你忘了啊?”
驰程回头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回了句:“你的东西不能随便喝,长记性了。”
赵和怡听了,拿眼睛睇他,“那谁得东西可以让你随便喝啊?”
驰程没有理这茬,双手交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