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严却比她镇定的多,确切的说,他好像完全没有被刚才的事影响,慢悠悠的任她拉着,偶尔被她拽急了,眉头还会皱一皱。

沈芋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吐槽:“刚才你求婚的时候可是很温柔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舒严:……

他很克制的抬了抬眼:“所以?”

她伸手点点他的肩:“你刚才的话我可都录音了,别想睡了就跑。”

舒严的眉头高高的挑了起来。

睡了就跑这事他没想过,不过……录音?

沈芋微笑:“几千年都听不到一次的话,你以为我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吗,手机的录音功能还是蛮好找的,刚才那情况,谁都知道你要说什么吧?”

她原本只想录个他说喜欢自己之类的话,却没想到钓了个大鱼。

两人停下的位置,正好在小区门口,舒严看着她咬牙,然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前方却不知从哪跑出来一个孩子,只穿着毛衣的男孩,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出现的很突兀,舒严甚至没留意到他的脚步声。

一个小男孩半夜两点忽然跑到自己面前,沈芋着实愣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孩已经先叫嚷起来:“叔叔,那边有人要跳楼,你快去看看。”他越过沈芋,直直的奔向舒严,也不等舒严说什么,直接过去拉着他往小区里跑。

舒严拧眉看了这个孩子半晌,心沉了一下。

跑进小区拐了两拐,果然看见一幢楼下围着十来个人。有分局穿着制服的探员,还有半夜睡觉被吵醒的居民,他们裹着羽绒服,抱怨似的抬头看着六楼的某处。

舒严住的小区都是小高层,三十多层楼,若不是六楼窗口坐着个男人,一时间并不能分清哪是六楼哪是七楼。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有人不满的抱怨:“大晚上的吵什么啊,到底跳不跳?”

第一个人开了口,像是给其他人壮胆了一样,纷纷埋怨起来,更严重的,还有人直接仰头冲着六楼喊:“你到底跳不跳?有本事摔死拉到!”

人群乱成一团。

有探员上前呵斥他。

舒严却猛地停住。

脑中嗡的一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方才喊话的人,胸口忽然梗住,压得他喘不上气来。男孩又回头拉着他继续往前跑,他才恍然回过神似的,又往前走了两步,只是这次脚步慢的异常。

他皱着眉,抬头凝视坐在六楼窗口的男人。

今晚的月亮虽然朦胧,却比往日都要大上许多,从舒严的角度看,月亮就好像倒挂在高立的梧桐树上。

而树边,就是男人坐着的窗口。

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渐渐的,呼吸也开始不是那么顺畅。

他仰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毫无征兆的,男人忽然回过头,跃身而下。

四周一片惊呼,紧接着,是重物砸到地面的声音。舒严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男人,从他跳下的那一刻,身子在空中坠落,一直到他落到地面,从未离开。

头正好砸在石砖上,鲜血四溅。

红绸的血液顺着伤口缓缓流出,摊开的面积越来越大,而男人的眼睛,还不甘的睁着。他眼睛看着的方向直冲着舒严,就好像直勾勾的看着他,怨恨的看着。

他看着舒严,舒严也僵在原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太像。

腿一阵一阵的发软,眼看着男人的血液已经漫到脸下,一路往舒严在的方向淌,他不想再看,可怎么都挪不开目光。就好像此时此刻,身子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

事实上,不光是身子,连思绪都控制不太了。

眼前都是一帧帧他再也不想经历的画面,如果可以,这辈子都不想再记起。

他的失态持续到沈芋抓住他的胳膊为止。

费力偏了偏头,看见沈芋的那一瞬间,身子像虚脱了似的,若不是沈芋及时的扶住他,他身子险些向前跌去。

分局的探员在疏散围观群众,走到沈芋面前时,沈芋拿了证件出来。她隐约觉得舒严很在意这件事,便提出上楼,也就是跳楼男子的家里看看。

她回头看了眼脸色愈来愈差的舒严,觉得他不适合跟着一起上去,便让他先回家休息。然转身的瞬间,胳膊却他拉住,他费力的抬头,好像在看着沈芋,目光却又没什么焦点。

开口时,牙齿还在打颤:“我也去。”

沈芋有点放心不下,然看他坚持的样子,只好点点头。

跳楼男子家中也有两名探员,据他们所说,跳楼的男人已经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情绪一直不稳定,坐在窗框上大哭大闹,这才把楼下的那帮人都引了出来。他们接到报案后赶过来,这期间一直在做疏导工作,男人情绪原本已经稍微稳定,可刚刚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忽然跳了下去。

不知为何,听到探员这么说的时候,沈芋猛地想起方才在下面起哄的人。

快点跳,快点死。

方才听到的时候,她心里就凉凉的,却又无法去指责什么。

他们把别人的生命当成自己的乐子,有时候一句话就会让一个人做出极端的决定,却还不自知。

这名男子当着探员的面跳楼,确定无疑是自杀,没再有什么好调查的。自杀的原因也很容易查,男人原本经营一个小店铺,店铺虽小,但收入却不错,否则也不会买的起这个小区的房子。

可短短半个月内,先是小店销售量迅速下滑,家中老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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