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被绑起来,吊在房梁上,遭受这鞭打已经许久了。如今,她也已经足够瘦,瘦的刚好可以穿上圣上为她带来的那件陈旧发霉的衣裳。
谁知,这次,她刚穿好衣裳出来,说了句,“今日立冬。我就知圣上一定会来看我。”
话音方落,圣上摩挲着她穿在身上的衣裳一顿。
“立冬,立冬,今日是立冬。”
而后眼神一黯,当即叫人进来将她绑起双手吊在了房梁上。随后,圣上便像换了一个人,不停问她那个人是谁。而她便莫名其妙承受了将近两个时辰的鞭打。
“圣上,你看清楚,我,我是雪儿啊。”
她被打了许久,嗓子已经哭喊得有些沙哑。
圣上听了,冷声道,“雪儿,朕打的就是雪儿。今日打你这一次,是要你给朕记住。你爱他一日,便要疼一日。这疼,不是朕给你的,而是他给你的!”
圣上说着,走近了几步,伸手够到她的腰,轻轻抚着她腰上那道被他打出来的伤口,皮肉展开,血流出来,染了那件她最爱的衣裳。
“雪儿啊,若爱他如此疼,你还要继续爱他么?”
明明是一代帝王,睿智果敢,能出天下奇谋。可面对一个女人的时候,满心的爱无处安放,他竟然主意全无,可怜到只希望她能记住背叛的疼痛,好借此将她困在身边,让她用不敢越雷池。
可偏偏有的人,她生来就带了反骨,你越困她,她便越要走,你根本就困不住她。
最后,究竟是受尽折磨决然而去的她可怜,还是漫漫余生惶惶不可终日的他更可怜。
圣上今夜的话,雪妃完全听不懂。
“圣上-----我----”
可圣上眼前却突然物换星移,好似回到了那夜,眼前人也早已不是夏雪瑶。
那女子被他打得遍体鳞伤,唇也干裂出血,甚至脸上也有蔓延的鞭痕。
就算是如此,她还是说,“若这疼便是我对他的爱,那这疼根本不到我爱他的千万分之一。”
他闻言发了疯,下手愈发狠了。
“好得很,那自今日起,你爱谁,朕就杀谁!”
又一鞭子打在她身上,她连疼都不愿意说。
殊不知她的沉默,招致他更疯狂的愤怒,嫉妒。
饶是他一个帝王,有天下在手。却仍是嫉妒她心里的那个男人嫉妒得快要发了狂。
“雪儿,我若打花你的脸,你看看他还会爱你吗!”
萧池来裕华宫的时候,圣上已经出了裕华宫。
萧池一把拎起了一个仍旧跪在地上的宫人,“雪妃呢!”
那宫人跪的时间久了,双腿麻痹无力,竟然就这样被九王爷拎了起来。指了指裕华宫,“还,还在里面。”
萧池一松手,那宫人立即又跌回了地上。
裕华宫门前,他正要进去,有一个太监来拦,一开口便是尖声尖气。
“圣上有令,谁也不能-----”
还未说完,只见九王爷抬起脚,踹在那个太监身上,那太监被他踹落裕华宫高高石阶,捂着胸口半天没能起来。
他推开门,发觉那女人双手被绑着,身子被高高吊起,一身点翠彩凤的衣裙已经斑驳陈旧多时,早就禁不起抽打,多处开裂,露出鲜红的鞭痕和绽开的皮肉。
那衣裳,分明就是她!
瘦弱身躯上遍布鞭痕。萧池站在门口,看着被吊起来的人,红了眼眶,几乎快要不能站稳。
她,又挨打了。
雪妃已经被打得没有了意识,头低低垂着,乱发遮面。
“别怕,我这就救你,我一定救你-----”
☆、063 你的一切,我都管
萧池摔碎了桌上的一只茶盏,飞起一片碎瓷,割断了绳子。
那副残破身躯瞬间坠落下来,他慌忙去接。
将雪妃抱在怀里,发觉她瘦了许多,那衣裳穿在她身上已经合身。莫说圣上,就连他,也觉得像极了。
叶棠和承译找到这里的时候,便看见萧池踹倒了裕华宫门口的值守太监,不顾一切冲了进去,将那女子小心翼翼抱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
雪妃听见声音,醒了过来,见果然是他来了,庆幸自己让人悄悄往九王府送了信。
他今夜若不来,她一定会被打死。
“澜,他又打我了。我后悔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硬要进宫来的。你带我走吧,好不好-----”
“我先带你看身上的伤。”
萧池抱着雪妃,一转身,便看见了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叶棠和承译。
他看着叶棠,脚步一顿。
“叶棠?”
怀里的雪妃显然也看见了叶棠,忽而扯着他的衣袖说,“澜,我身上疼。”
雪妃身上的鞭痕密密匝匝,他知不能再耽搁下去,抱了她匆匆往偏殿走。
立冬日,万物始敛,明明水转寒尚未成冰,可他一转醒,心里便已是薄冰三寸。今夜情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若他没记错,接下来,便该有东西送来了。
果然,放好了雪妃,太医还没到,白绫三尺便先到了。
一切,都在按预设好的轨迹在重演。
萧池从偏殿出来,同托着白绫的徐公公说,“能不能在等等。容我见父皇一面。”
十多年前,他未能救下她。这次,他必须要救下夏雪瑶。否则,若由着他来,明年后年,每年必有一个替死的夏雪瑶。
那是深种在天下主宰心里的毒,可惜如今世上已无人能解。
徐公公看了看托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