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桑回答的语气是那么的蛊惑。“我来睡自家的男人,何等光明正大,怎么叫做不清不楚?”
她一边说,一边吻上他的唇,在他的唇间反复研磨,沿着他脖颈一路亲下去。她将头靠在他的胸膛,细细听了一回,突然间笑了:“你动心了。看,你的心跳的这么快,跟打雷一样。你又何必装作无动于衷?”
“因为我是有尊严的。我还要脸。”南离颤声答道,他只觉得胸腔里的酸涩之意即将弥漫出来,“我再问你一遍,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清和我之间,你究竟选哪个?”
“傻子。当然是你了。一直都是你。你难道不知道吗?”阿桑伏在南离的胸膛,呢喃着说道。
“好,我是认真的。我当真了。”南离狠狠抹了一把眼泪,没有再去阻拦阿桑持续向下游动的手。
但是其实那天夜里,他们并不如阿桑事先预料的那般尽兴。久别重逢之下,阿桑尚在回味再三,难舍难分之际,南离却冷不丁推开她,一言不发,披衣而起。阿桑起初只当南离又在闹别扭,吓得不敢说话,待到他打开房门,任清晨那清冷的寒意吹了进来,阿桑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道:“你要到哪里去?”
“去寻清。找他决斗。”南离回答。
天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毅然从火热的被窝里爬起来,迎接外面的一片冰寒。他的确有太多的事情要忙碌:如今他自然是不可能再履行同汀兰的婚约了,就算阿桑只是同他玩玩而已,一夜之后就会离他而去,他也不可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嫁给汀兰,他知道他没办法忘记过去。那么汀兰家的聘礼要如何偿还,为此暴跳如雷的姚宛要如何安抚……许多繁复的事情都摆在他的面前。不过,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去寻清决斗。
南离并没有忘记,几个月前,清以阿桑的归属为赌注,同他约斗,他惨败而归。如今阿桑既然口口声声说选择了他而不是清,又很有诚意地来到姚寨寻他复合,他总要在人前将失败的场子找回来,这才算名正言顺。
“你疯了?你打不过他的!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赢你赢得太轻松……”阿桑满脸惊讶,忍不住脱口而出,虽然她瞬间意识到这种说法可能伤了南离的自尊心,竭力想补救,然而很不幸地越描越丑。
“那你到底要我,还是要他?”南离羞愤不已,问道。
“自然是你。”
“那我就得去寻他决斗,把你赢回来。总这样偷偷摸摸的,这算什么?”南离道。他眼睛里满是倔强的光,胸腔之中满是悲壮。他不是不知道他和清之间的武力差距,清野蛮直接的暴力打法更像是野兽的斗殴,是他完全招架不住的,迄今为止,思及当日情景,他被清踩断的腿骨还在隐隐作痛,他不是不知道,如果他直接同清决斗,希望渺茫,可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阿桑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不用麻烦了。”阿桑突然间说道。
“你什么意思?”南离很生气地问道,“你对我说过什么,又想不认账了是不是?还是,你仍旧想着左拥右抱,幻想着我和清会和平相处?你觉得我能忍得了他?还是他能容得下我?”
阿桑想了很久,才明白南离究竟在想些什么,顿时哭笑不得。“南离,你想多了。”她将南离重新拉回床榻边,向他解释道,“我们稷下川的女人,到底选择哪个男人,决定权始终在我们自己手里,并不是靠两个男人野蛮的打架来决定胜负的。我早说过,我选你,一直以来都是你,从来没有过别人。”
“清怎么了?他有什么不好?他长得像秀秀,又比我能干,岂不是满足了你对男人的一切要求?还是,他总是打你,把你打痛了,所以你跟他闹别扭,故意不选他?那若是突然有一天,他后悔了,他发誓对你温柔,你会不会抛下我,又去选他?”南离问。
这次阿桑沉默了很久。她在说真话和说假话之间反复抉择着,最后终于决定说真话。
“你放心,他不会再回来了。”阿桑道,“我去追求他,是因为我怀疑他是姬姓部落的人,想借机接近他,好调查一些事情。起初我的进展很是顺利,我知道了莫问和秀秀的死因,知道了那种脏病的解药,还发现了姬姓部落在稷下川潜伏颇深的奸细。但是后来,我听说你要再嫁了,一下子慌了神,做事出了纰漏,被他发现了。他很生气我骗他,我们大吵了一架,他就离开了。他若再回来时候,只怕就是稷下川和姬姓部落兵戈相见的时候了吧。”
靠欺骗男人感情套取情报,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故而阿桑含糊而过,语焉不详,但是实际上,她的经历要惊心动魄得多。
季秀死后,阿桑深感愧疚,决心寻出真凶,替季秀报仇。那时候她那般伤痛,几近疯癫,半是伤感难过,半是刻意伪装。当她在人群中看到长相酷似季秀的清的时候,起初以为是季秀复生,喜出望外,但随着她和清的接触越来越多,她发现了许多令人震惊的罪证。譬如说,清把季秀等人当成棋子,逼着他们依靠色相猎取情报;又将姬姓部落中一种已经被研究透彻、可以控制自如的脏病引来稷下川,引发了那场令民众恐慌的浩劫。
姬清出自姬姓部落,是一个野心勃勃,狂妄自大的男子,轻视女人,同时又有着相当高的才能和很强的行动力。当年的莫问君,就是姬清亲手推下河里淹死的。这样的男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