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也不顾白荡就在里面,燕缡络就使了人砸门,大步进了那小阁楼。
等到一进门,燕缡络看清了眼前两人,火气更大了。
这阁楼原本年久失修,虽然整饬了一番也显得老旧,可一袭白衣翩翩欲仙的白荡和一身紫袍妖娆妩媚的男子站在一处,竟让这古屋“蓬荜生辉”起来。
“夫君真是好雅兴,今日竟吹起了笛子!”燕缡络似笑非笑地感叹着,眼光却恨恨地盯着白荡旁边的男子,“这位先生是谁,怎么不曾听夫君提起过?若是府上的客人,我身为主母,真是招待不周了!”
白荡似是没想到燕缡络如此泼辣,居然直接闯了进来,苍白的面庞因愤怒泛起一阵红色来,“谁准你来的!回你的院子去!”
燕缡络想不到白荡当着那贱人的面就这样折辱自己,呼来喝去好似婢仆一般,又想起进门时那二人相对而坐情意绵绵的样子,真恨不得当场杀了那男子,“谁准我来的?我是这王府的女主人,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用不着人准许!”
转而燕缡络立即吩咐身后的仆人们,“把那个贱人给我抓起来,划了他的脸,打死在院子里!”
“你敢!”白荡一声呵斥,燕缡络身后的人立即不敢有所举动。
许是少见到白荡气成这样,那样子像极了平时不怒自威的毅亲王白辅,燕缡络心中微颤,却强忍着与他对视着。
“这是什么规矩?夫君是堂堂的毅亲王世子,居然就这般大喇喇明晃晃地带着男人回了府,这要是传出去,毅亲王府的颜面何存?”
白荡怒极反笑:“颜面?你若是顾及颜面,就不会带着一堆丫鬟小厮这般来前院大闹!我白荡留朋友过夜,还用不着你来准许!”
“朋友!夫君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朋友……”燕缡络转头对着那个男子,“我倒是敢问这位公子了,您是兵部尚书的独子还是内阁大臣的嫡孙啊?还是……哪个不知名的勾栏小院的头牌小倌?”
“呵呵……”被这样羞辱,那男子却并不羞恼,反而嫣然一笑,瞬间让这屋子仿佛万花开遍一般,燕缡络这时才看清,那男子额间画着女式的花钿,眼尾涂了深紫色的胭脂,像极了古书里描写的食人精魄的艳鬼,“夫人误会了,我既不是兵部尚书的独子也不是内阁大臣的嫡孙,不过我也没在勾栏呆过,我不过是刚来上京没多久的乐师,与世子一见如故,十分谈得来而已。”
果然,乐师伶人之流,同那些妓子有什么分别!
燕缡络受燕夫人影响,一心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最见不得那等勾引白荡的狐狸精,平常在王府,若是白荡多看了哪个丫头一眼她都要暗地里打杀了人家,何况这男子已经住进了王府,这般嚣张,燕缡络简直恨不得亲手撕碎了他。
许是看出了燕缡络的心思,白荡眼里流露出深深的厌恶,转头对那对那男子温柔地道:“你累了一天,先进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那人受了白荡这样柔情似水的目光,也不扭捏,笑着为白荡理了理衣领,“那我先休息了,你也不要太生气。”
当着众人的面他们二人一副情意绵绵鹣鲽情深的样子,只让燕缡络暗暗咬碎了牙。
白荡心中苦笑——都是哥哥,莫名其妙带了这个人让自己帮忙安置,又不能让人发现他的身份,思来想去,只能把他藏进王府里,没想到却惹来了燕缡络。
对于燕缡络,白荡很难将她当作妻子对待,更多的是燕家的二小姐,元后的胞妹,甚至当初自己答应娶她,也是听从了哥哥和元帝的话。
从来都是,无论哥哥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的,包括这次……
“白荡,你不想解释什么吗?”燕缡络已经发了火,反倒镇定下来,估计是想着怎么弄死那个男人吧,
“你若敢动他,我就休了你。”
扔下这句话,白荡不顾燕缡络那震惊到扭曲的小脸,默默地走进了内室,留燕缡络和一干仆人不知所去。
“哈哈……”内室突然传出男子柔魅的笑声,像一记狠狠的巴掌甩在燕缡络脸上。
“我们走。”想了再想,燕缡络终于带着众人离去,只是那眼底的恨意却在这小楼深深扎下了根。
而此时的内室,情形和众人想象的却差了很多。
“怎样,你打探到了什么?”白荡离那男子其实还有一段距离,明显不想离那人太近。那男子风情万种地侧卧在软榻上,长长的黑发凌乱散落着,一颦一笑都像是在勾人,“世子这么急干什么,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见你那哥哥?”
见白荡面色不愉,男子收敛了媚笑,“你们猜的不错,神无真确实怀孕了。”
果然!
白荡心中一阵惊涛骇浪——神妃怀孕了,而元帝又不肯见他们,等到神妃生下儿子,七洛就可以以扶持新君之名堂而皇之地打到大幽……
燕家,燕家……难道这个时候,只能靠燕家了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不信我?”男子轻蔑地嗤笑一声,“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今后再见,我可不会对你和你那位哥哥手下留情……话说回来,你们也都是美人呢,我最喜欢美人了,凭着这点,我可以再给你们一个忠告,换我在王府再躲几天如何?”
白荡不说话,却已经有些生气了,“你这样神通,还需要栖息在这小小的王府?”
男子走上前来,轻佻地用食指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