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主子是多么开心……
神无真不肯回去,依旧站在走廊上,不发一言。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响起,雪爵正想呵斥,却看见原来是神无心。她穿着纯白的深衣,披散着头发赤足从雪地里走来,寡白的肤色和冻紫了的嘴唇让她像个雪中女妖一样,显得妖冶而又病态。
神无真就在走廊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姐姐,眼神中的恨意与嘲讽几乎要连同白雪将神无心淹没。
雪爵微微行了个礼,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神无心的身体似乎因为天气颤抖着,不过看不明显,她直直地盯着神无真,长久的不发一言,雪花落在她鸦羽般的睫毛上,堆叠成白色的砂,好像要将她从头到尾地冰封起来。
叹了口气,神无心面无表情地开口。
“想要什么礼物?”
神无真的泪水抑制不住地滚落,瞬间弄脏了她那精致的妆容,将手迅速地抬起,那华丽的手炉直直地朝雪地里的神无心砸去。
神无心没有躲,手炉落在她额头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一丝殷红就从她那如玉般光洁的额间渗出。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低沉的怒吼声从神无真的喉间涌出。
“神无心,你这个疯子!谁准你杀他的?啊!谁准的?父皇明明说过留下阿哲的,明明说过的啊……”
神无真濒临崩溃般嘶吼着,如同失去幼子的母兽一般狂躁而悲伤。
神无心依旧冷得发抖,却还是没有过多的表情,她想说话,却因为被砸了头,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哈哈!我倒要看看父皇知道你杀了阿哲,又会怎么对待你这个他最疼爱的女儿!我倒要看看……你得意了吧,我就是一辈子只能给人做小妾的,一辈子都不配穿上正红色,一辈子都要等待一个男人的宠爱……我比不上你们,你们多厉害啊!你们都是最出色的!我却只能靠和男人上床得到现在的一切……你瞧不起我吗?神无心,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做你的妹妹?”
“老四,”神无心终于从头疼中恢复了过来,“你冷静一点。你到底是恨我杀了燕云哲,还是恨我把你带来大幽嫁给元帝?”
神无真一边流着泪一边被她的话逗笑了,笑得那样凄苦悲怆,“哈哈……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
神无心摇摇头,“你一会儿说你不爱燕云哲,一会儿又恨我杀了他;一会儿想要来大幽,一会儿又恨我带你来大幽……我真的不懂你。”
顿了一下,神无心颇为吃力地站直了身体,“今天毕竟是你大婚,你想要什么礼物?”
神无真停下了哭泣,瞬间恢复了平静的样子,却再也不肯看神无心一眼,“不用了,阿哲被践踏成泥浆的尸体,就是三姐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总有一天,我也会回送你一份大礼的!
不远处走来一道灰色的身影,是捧着斗篷的云豆。
“怎么,见到本宫也不行礼?”神无真讥诮地朝云豆道。
谁知云豆根本不肯停下,只是冷冷地回道:“主子自围场回来就高烧不退,今日又跑出来在雪地里站了这么久,身子只怕吃不消,奴才先送主子回屋,之后再来请罪。还请四公主先回屋等着宫里派人迎接,莫误了大婚时辰。”
神无真怨毒的目光扫过云豆的背影,转身回了屋子。
雪地里,云豆想为神无心披上斗篷,神无心却推开他的手,默默地盯着神无真关上的房门。
不多久,迎亲仪仗到达了延瑞宫。
……
永巷彻夜的歌舞升平侵染不了寂静的延瑞宫,在满屋柔和的宫灯铺洒下,云豆默默地凝视着床榻上发着高烧的主人,显得那么安然自得。
寝殿的门被推开,一丝凉气冲进了温暖的小屋,云豆责怪地看过去,只见到风爵发间眉梢都白雪,连黑色斗篷都不曾脱掉就闯了进来。
神色之中带着一抹沉重。
“出什么事了?”云豆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皇上来密信了。”风爵急急忙忙地走到床前,“三公主还没醒?”
云豆无奈地摇摇头——本来就发着烧,白天又光着脚到雪地里和四公主搅闹了一场,哪里就好的那么快了。
“那可如何是好,皇上是有重要的旨意。”风爵担忧地望着床榻上安睡的神无心,实在不忍叫她起来,却又不敢不顾皇上的意思。
云豆冷哼了一声,不过风爵没有发现,“主子成了这样,就算知道了旨意又能做什么?难不成大半夜的还要去沙场点兵?”
风爵皱了皱眉头,觉得云豆这话僭越了。不过云豆并不是神家培养出的人,而是神无心捡回来的,对圣上没有畏惧之心也可以理解。
似乎被二人的窃窃私语打搅了,神无心皱了皱形状美好的眉,倏地睁开了眼,不过一时间还是有些恍惚,在云豆的搀扶下起了身。
等到看清了风爵,神无心大概也就猜到了他的来意,淡淡道,“父皇有什么指示?”
风爵顺势从胸前掏出一封密信来,恭敬地递给神无心,“三公主请看。”
拆开信封,神无心毫不迟疑地阅读起来。
“一月之内杀燕击天、白莽,回七洛。”……
一定要这样吗?就是不肯放过我……神无心的手微微颤抖着,身体愈发滚烫了。
“主子?”云豆关切地询问着。不知道皇上会有什么惩罚,想到主子一向深受皇上宠爱,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是看主子读